你们都要剖他的心了,还说他不会死?”
谢婉脸上出现一瞬的迷茫,玄悯微微眯眼,冲岑月质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她到底是如何得知他的计划的?从方才,岑月对他说的那些话起,他就察觉到这个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然而没等他进一步询问,谢婉就率先质问:“什么剖心?”
玄悯面色不变:“当然是剖心取蛊。不然夫人以为我们如何才能拿到那只蛊虫。”
谢婉厉声斥责,声音都些发颤:“你当初可没说要这样取蛊?这不是要了阿阑的命?”
玄悯淡定的瞥了她一眼,说出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谢婉头上。
“我以为从夫人决定在薛公子体内种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在乎他的性命了。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就是想想病床上躺着的世子,夫人也不能半途而废啊。”
“更何况那蛊虫是以薛公子的精血养成,他日日受着蛊虫侵噬之痛,此举对他而言,不也是一种解脱?”
他平淡的语气中透漏着一丝残忍。
“是要世子活下去,还是要留住薛公子的命,夫人你自己选吧。”
谢婉的表情倏尔变得十分难看,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血色,她极为覆杂的看了玄悯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着痛苦,怨恨,矛盾,愤怒等多种情绪。
身后的随从几乎从来没有看过他们夫人如此失态的样子。
趁着谢婉沈默的时候,玄悯踱步走到岑月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岑月,问道:“你知道蛊虫的事?”
岑月没搭理他,她也是在虚空镜中看到,才知道这两人给薛阑下蛊的事。
十几年前还在襁褓中的安乐候世子中毒,谢婉和当时尚在人世的侯爷寻遍名医,好歹保住了祈安的性命。可惜那毒太过猛烈,且已深入世子的五脏六腑,便是大罗神仙来了兴许也救不回来。
彼时侯爷意外去世,侯府除了祈安,后院中还有几位姨娘生的庶子。眼见祈安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差,谢婉焦急万分,一是担忧祈安,二是,若祈安死了,非但不能顺利继承爵位,怕是自己也要被赶出侯府。
她母家官位低下,嫁到侯府已是高攀,因此绝不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机缘巧合之下,她遇到了玄悯,听京中的人说白马寺新来的这位和尚有几分本事,谢婉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央求他救祈安一命。
也是在那个时候,玄悯将一对蛊虫交到了谢婉手中。
“此蛊名为双生,虽是双生蛊,却有母蛊子蛊之分,若想救小世子,便喂他服下子蛊,另一蛊则种在双生兄弟身上。母蛊以主人精血喂养,待蛊虫成形之日,便可解子蛊之难。”
“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玄悯年轻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母蛊极难喂养,若小世子的双生兄弟熬不过去,随时被母蛊吸光精血,气竭而亡。且这蛊虫每月都会发作一次,届时更是百般痛苦,寻常人撑不住,被活活疼死也有可能。”
谢婉鬼使神差的从他手中接过那个黑色盒子,脑海中第一次浮现出那个被她抛弃的孩子。
那个孩子和祈安一母所生,左右相差不过一年,显然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她太想让祈安活下去了,即便那是她和薛衡的孩子,也不得不认。
“好。”谢婉最终还是松口同意了。
那个时候,只要能救祈安,她几乎什么都愿意干。
在虚空镜中看到这一切时,岑月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薛阑会如此虚弱。原来所谓的隐疾只是体内的蛊虫在发作。
她愤恨的看着谢婉,想起来这一切,胸中的怒火几乎无法平息。这个女人不仅抛弃了薛阑,还自私恶毒的将一个无辜年幼的孩子拉进了绝望痛苦的深渊。
玄悯见岑月一直不答,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下一秒,他似有所感的擡眼朝林中看去。
“他来了。”
谢婉一怔,随即也朝不远处的山林看去,那双秋水般美丽的眸中逐渐盈满了泪水。
她深吸一口气,而后把头扭了过去。
玄悯轻笑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岑月也毫不意外,虽然早知道是这样,但心还是因为心疼薛阑控制不住的抽动了一下。
“看好她。”
玄悯丢下这么一句,随即甩袖离去,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层层叠叠的草木之中。岑月噌一下站了起来,谢婉带来的几个随从立马拦在她面前。
岑月摸了摸衣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