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颤,湿润的杏眼里晃着将碎未碎的月光:"您说过真相比命重要,这话......"哽咽混着血腥气在喉间翻滚,"还作数么?"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至。
陈济棠望着雨幕中摇晃的"铁肩担道义"牌匾,突然低笑出声。
他抖着手从暗格里摸出个漆木盒,取出泛黄的信笺——正是当年矿工们血写的陈情书。
"三小姐,老朽......"
话未说完,楼下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萧云天倚着窗棂吹落掌心的金粉,看着暴雨中渐近的玄甲卫勾起嘴角。
他早算准这个时辰会有巡夜官兵经过,那些被收买的记者此刻应当正"恰好"撞见萧三姐深夜拜访主编。
果然,急促的叩门声伴着甲胄铿锵传来:"京城快报可有人证?
监察司接到密报,萧家女涉嫌操纵舆情!"
(正文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暴雨冲刷着廊下青铜风铃,陈济棠指尖的血珠滴在泛黄信笺上,晕开十七年前矿工们用煤灰写就的"冤"字。
萧三姐突然夺过漆木盒,孔雀翎披风在雨幕中划出青碧弧光,却见七八个记者举着油纸伞堵住楼梯口,伞骨上凝结的水珠映着他们铁青的脸。
"三小姐留步。"灰衣记者攥着金锭向前半步,袖口露出的腕骨嶙峋如鬼爪,"今晨西市米铺的伙计亲眼看见,您家佃户王二死在萧府后巷时,手里还攥着半块芙蓉酥。"
萧三姐瞳孔微颤。
那是四妹研制的新式糕点,本打算在中秋赈济流民。
她突然明白为何暴雨天这些文弱书生敢拦武者去路——他们衣襟下鼓鼓囊囊的,分明藏着记录武者真气的留影石。
"李秀才!"陈济棠踉跄着扶住栏杆,花白胡须沾着血沫,"当年你娘子吊死在县衙梁上,是谁帮你讨回公道?"
灰衣记者浑身剧震,怀中的金锭叮当坠地。
他忽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烫伤疤痕:"那篇《漕运司贪墨案》的初稿,不正是主编您亲手烧的?"疤痕形状竟与装金条的檀木箱锁扣分毫不差。
萧云天斜倚着滴水的窗棂轻笑,指尖金粉在雨中凝成细线,悄然缠住某个记者腰间玉佩。
当啷一声,玉佩坠地碎裂,露出里面暗藏的妖族鳞片——正是四姐上月剿灭狼妖时缴获的战利品。
"原来私通妖族的是诸位啊。"他抚掌大笑,玄色锦袍无风自动,袖中匕首突然抵住最近记者的咽喉,"监察司的大人们不妨看看,这鳞片上的魔气......"刀尖挑着鳞片划过雨幕,竟将雨滴腐蚀成缕缕黑烟。
玄甲卫的虎头刀同时出鞘,却在触及鳞片时骤然停顿。
为首的统领盯着萧云天袍角若隐若现的龙纹,那是太后亲赐的免死金线——三日前萧家刚往内务府捐了二十万两雪花银。
"妖鳞现世,按律当封社彻查。"萧云天转身时金线缠上统领手腕,"不过本公子最是心善。"他忽然甩出个翡翠鼻烟壶,统领接住的瞬间脸色骤变,那是他失踪半月的幼子贴身之物。
暴雨中响起整齐的收刀声。
萧三姐趁机冲向大门,怀中的漆木盒却被道青光击中。
泛黄信笺漫天飞舞,某个记者突然掐诀念咒,被雨浸透的纸页竟浮现出血色字迹——赫然是萧三姐的字迹,写着"毒杀佃户需掩人耳目"。
"赝品做得不错。"萧三姐怒极反笑,青瓷茶盏在掌心碎成齑粉,"可惜你们忘了,萧家女儿杀人从来光明正大。"瓷粉随真气激射而出,却在触及记者们眉心时被金芒吞噬——他们怀中金条竟嵌着防御符咒。
僵持之际,打更声穿透雨幕。
萧云天突然拂袖震开窗扉,东方泛起鱼肚白。
他俯视着街道上渐多的人群,舌尖舔过齿间藏着的传音蛊:"辰时三刻,我要听到满城学童传唱新童谣。"
"萧家女,蛇蝎肠,芙蓉酥里藏砒霜——"清脆的童谣声骤然在街角炸响,挎着菜篮的妇人惊恐地打翻陶罐。
腌菜汁泼在青石板上,竟与信笺落地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