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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棋的身子动了动,缓缓抬起头,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其他人呢?”
“他们碰到的任务有点棘手,可能要晚一些。”唐馨的目光落在那些废纸团上,伸手拿起一个,小心翼翼地展开。
纸上是密密麻麻的化学式和被反复划掉的材料名,凌乱中透着一股不甘。
她看得专注,轻声问:“这就是天使之泪的配方?”
“那些都是失败的思路,废纸而已。”李观棋面不改色,将旁边唯一一张平整的稿纸推过去,“这张,是我最后的推演结果。”
唐馨放下手里的纸团,拿起那张“最终版”配方。
她眉头蹙起,指尖顺着材料列表缓缓滑下,最终停留在【光道基因稳定液】上,若有所思。
实室里一时间只剩下灯管的电流声。
李观棋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灯光勾勒出她鼻梁的轮廓,显得静美而认真。
沉默在空气中发酵。
他几次张口,又都咽回去,最终还是没忍住,声音比刚才沙哑几分:“那个”
“恩?”唐馨抬头,眼里还带着思索。
“谢谢。”
这两个字说出口,李观棋自己都觉得干巴巴的,毫无分量。
“谢什么?”唐馨愣住。
“摆渡人。”李观棋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低声道,“梦里的事。”
他感觉自己此刻词穷得可笑。
要怎么去形容那种心情?
个女孩,赌上自己可能永远醒不来的风险,只是为闯进他的梦里,把他喊醒。
这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就能偿还的。
可他偏偏又什么都给不了。
她想要的,他给不起。
李观棋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件事——他有病,一种很危险的病。
在治好这个病之前,得把握好分寸。
“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很正常吗。”唐馨说得云淡风轻,忽地,苦涩地笑了笑,“只要,他是真诚的”
“八哥。”
“恩?”李观棋一怔。
“桌上这些纸团,是你故意弄的吧。”唐馨指着桌上的纸团,一字一句,格外清淅,“真正写出错误的,失望的文本的人,他的手臂是无力的。“
“草稿被揉成团后,可能掉在地上,也可能被撒气扔到某一个角落。”
“唯独不可能有序的,集中的摆在桌上。”
“为什么——”她直直看着李观棋,目光带着悲泯,“不表现真实的自己。”
“抱歉。”李观棋一怔,眸子变是灰暗,一句也没狡辩,只是低下头喃喃自语,“我”
“不想当英雄”
“也不想,当怪胎。”
唐馨听到这话,眼里的悲泯散去,最后终于忍不住,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为了融入我们这些菜鸟的氛围,不惜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苦恼的笨蛋吗?”
“好可爱。”
这两个字让李观棋的耳朵微微发烫,他刚想说些什么,唐馨却已经站直身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我教教你怎么演。”她活动一下手腕,眼神忽然一变。
“看好了,一个普通人,在面对真正难题时,那种百思不得其解的痛苦,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唐馨深吸一口气,象是蕴酿着一场风暴。
下一秒。
“啊——!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对!”
一声凄厉又抓狂的嚎叫,在这寂静的地下室里炸开,震得灯管都闪铄起来。
李观棋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唐馨双手猛地插进自己柔顺的长发里,疯狂地抓挠,硬生生把一头秀发揉成鸟窝。
“砰!”
她一拳捶在桌子上,那力道震得桌上的纸团都跳起来。
“啊——!你已经是成熟的键盘了,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