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展旌一眼。
徐展旌正要说话时,隐隐见前方有灯笼往这边移来,遂没再接话。
灯笼移近,他们便看到了新帝一家三口。
太子走在中间,左右手牵着帝后,新帝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而袁三娘则是不停打着哈欠。
秦舒宁他们一家三口行过礼之后,太子和徐烨就被带去授课了,袁三娘拉住秦舒宁,道: “你们忙你们的,舒宁我带走了。”
说完,她连礼都未行,便直接将秦舒宁扯走了。
新帝对袁三娘这做派早已是见怪不怪了,他无奈摇摇头,冲徐展旌道: “走吧。”
秦舒宁又被袁三娘带回了她的宫里,甫一落座,袁三娘便没骨头似的往榻上一歪,冲秦舒宁道: “舒宁随便坐。”
秦舒宁便选了个离袁三娘近些的位置坐下了,擡眼去看袁三娘。
她一时拿捏不准,袁三娘和新帝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
“我们俩没事了。”袁三娘直接给了秦舒宁答案。
秦舒宁楞了下, “哦哦”胡乱应了两声。
袁三娘一看秦舒宁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道: “我们回宫之后,他说,他不会对不起我。”
秦舒宁: “……”
袁三娘垂眸: “这话,当初我们成亲时,他也说过。”
秦舒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袁三娘已经自顾自说了起来: “你应该也听说了,陛下最开始想娶的人,是我长姐吧。”
秦舒宁顿了顿,迟疑点头。
但袁三娘却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兀问: “舒宁,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三娘么”
“我记得你说,你在家里行三。”
“是的,我在家里行三。”说到这里时,袁三娘突然笑了一下,继而道, “我从前没有名字,府里的人都叫我三丫。后来我嫁给王爷时,他问我叫什么,我嫌三丫太难听了,所以就骗他说,我叫三娘。”
袁三娘的母亲本是袁夫人房中的侍女,一次袁夫人不在时,袁老爷强辱了袁三娘的母亲。袁三娘的母亲有瘫痪在床的老娘要养,即便被强辱了也不敢寻短见。
而袁夫人是个悍妇,袁老爷极为惧内,可偏生又是个贼心不死的。他强辱了袁三娘的母亲之后,见袁三娘的母亲是个闷性子,又打量她不敢将此事告诉袁夫人,便私下里时常对她动手动脚的。
时间久了,袁夫人自然听到了风声。
原本袁夫人是要直接打死袁三娘的母亲,给下人立威的。可正要动手时,袁三娘的母亲却被诊出脉。
那时恰逢袁老太爷六十大寿,方士曾言若那年袁家见血,恐会破了袁家的运道。
碍于这个,袁夫人被迫允准袁老爷纳了袁三娘的母亲。
“我爹是个风流成性的,而我姨娘性子木讷寡言,我姨娘被纳进来之后,我爹就将她抛之脑后了。而袁夫人心气不顺,时常便去找我姨娘的麻烦,那些年,我姨娘过的很艰难。”
秦舒宁沈默了。
袁三娘爱说爱笑,性子又开朗,她从没想过,她的过去竟然这么令人心疼。
“所以我姨娘一直跟我说,让我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给人做妾,做妾太苦了。”说到这里,袁三娘低笑一声, “可她却忘了,我的婚事压根就非我能做主。”
袁三娘的母亲病故之后,袁三娘像野草一样在袁家后院长到了十六岁。有一天,袁老爷夫妇突然把她叫过去,说给她订了一门好亲事,让她安心在府里待嫁便是。
袁三娘表面上十分惊喜,可一回自己的院子,袁三娘脸便耷拉下来了——这事有问题。
袁夫人不喜欢她,袁老爷更是完全不记得有她这么个女儿,他们俩会突然大发善心给自己寻一门好亲事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
所以袁三娘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筹划逃跑。
姨娘病逝后,袁三娘像野草一样长大了,就算离开袁家,她也不会被饿死。但最关键的是,长这么大,袁三娘压根就没离开过袁家,所以就算她从袁家顺利跑了,可出了袁家,她连城门口往哪儿开她都不知道,也是白搭。
所以袁三娘私下开始同下人们打听。
袁三娘自认做很的隐蔽,可却仍是没逃过袁夫人的眼睛。
在袁三娘打听好出城的方向,打算逃跑时,却被袁夫人命婆子捆了起来。
“你是袁家的姑娘,父母尚在,你想往哪儿去”袁夫人一脸威严坐在椅子上,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