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的啪啪声引起了一个过路大妈的注意。她刚从业主服务处出来,似乎有些情绪。但看着一个挺好看的小夥子,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给自己大嘴巴子,还是善良地凑了过来。
“小夥子,有什么想不开的跟大妈说说,打自己做什么呢?”大妈声音粗犷,但语调很柔和。
席鲤心里头觉得尴尬,本来想解释,但发现大妈手里头拎着东城新苑购房之后附送的手拎兜,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大妈,我后悔啊!”席鲤哭丧着一张脸,看起来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我爹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做瓦匠活儿把我拉扯起来送进大学。我好不容易毕业发达了,就想给他老人家在城里买套好房子。我妈走了之后,他一个人在家里住着我也不放心。”
大妈瞬间被席鲤带入了情绪,差点跟着抹眼泪了,甚至跟停下围观的另外两三个大爷大妈感叹席鲤的孝心。
“可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呜……”席鲤掩面而泣。
“孩子你别哭啊,这人有悲欢离合,旦夕祸福……”
“我爹没事,阿姨。”席鲤抽了抽鼻子,“就是我带他来城里看房子,本来挺高兴一件事,结果他被气到住院了。他说我买房子被人骗了,这种房子用料华而不实,设计和结构都有问题,不出十年肯定会塌!”
有个围观的大妈皱眉,“这话是怎么说的?东城新苑也算是不错的小区了,李氏集团还是房地产行业的龙头。”
“对!”席鲤适度的表达了附和,“我就是因为信得过李氏集团的口碑,才掏空了积蓄背着贷款买了这处房子。但是我爹他把证据都摔在了我脸上,告诉我居民楼哪里已经出现了裂缝,哪里的管道已经破损老化……我还去问了学建筑的朋友,他们也说的确有问题。”
席鲤情真意切,“我现在就是后悔,特别后悔!我恨不得再给自己几个巴掌,我怎么能让我爹住这么差的房子呢!这不是咒他去死吗?!”
说着,席鲤就要继续往脸上招呼巴掌,但被大妈一把拉住了。
围观的几个大爷大妈嘀咕,“这不可能吧?”
“肯定是老爷子不想来城里住,找的借口。”
“我觉得有可能。”
“但我听邻居说,他们家墙皮好像莫名其妙爆开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拉住席鲤的大妈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怒道,“我就知道是这些丧心天良的东西推卸责任,故意搪塞我!”
说着,他把手提袋里的照片拿出来分发给大家,“你们看看,我已经来要过几次说法了。”
大妈是东城新苑的老住户,房子住了太久准备全部翻新装修,请了施工队过来。施工队有个小子冒失,喝了酒后误砸了承重墙。但没想到,承重墙里居然只有零散几根钢筋钢架,全然没有承重墙本身的强力架构。
大妈本来是因为误砸承重墙而担忧,发现这件事后更担忧了。她来业主服务处讨说法,却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能给他说法。
甚至还有人倒打一耙,追责她毁坏承重墙的责任。
在席鲤的煽动和大妈的怒火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下班回来的小年轻脑子灵活,多方联系自己的专业朋友询问,更有一些直接把情况发到了网上。
事态开始发酵。
就在众人群情激奋的时候,席鲤早就偷偷地退出了中心圈——他的任务圆满完成,得来全不费工夫。
东城新苑,就是很快会出坍塌事故,从而让李氏集团走向穷途末路的小区。
诚然,放任不管会让这件事更为恶性,李氏集团的覆灭也会更快。但席鲤没办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子世界的人以后与他毫无瓜葛,他甚至都不会记得这里,但是他无法度过心里的这道坎。明知道会有很多人死,很多家庭坍塌,到底有多冷硬的心才会坐视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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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鲤走出小区大门时,眼熟的车正停在门口。
秦遇舟摇下车窗,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侧脸如刀刻一般俊美。
“你这是在……等我?”席鲤凑近问道,正对上秦遇舟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一汪深潭。
他什么都没说,按下了开门键,“咔哒”一声,门锁打开。
“秦遇舟,你这人可真是太好了!”
又帮我省了打车费。
秦遇舟唇角微微勾起,转瞬即逝,席鲤觉得自己大概是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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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周。
席鲤带着李默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