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院子外面看去,一个胖女人就这么慢慢步入三人的视线。
此时刚刚入秋,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这女人穿了一身滇红的绸衫子,身高大概一米六,体重看起来足足得有两百来斤,肚子上的肉一圈缠一圈,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
后面还跟着个黑瘦黑瘦的男人,鼠目精光的。
女人肥胖的手腕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块素色的花布,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什么。
大门没有关,她走进来看见姐弟三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夫莲马上就感觉一左一右的衣服边被拽住了。
她以为是两个小人害怕了,连忙伸出手牵起他们的小手,密密的温度传递到两人手心。
跟着的瘦小男人也走过来到门庭,眼珠子咕噜的四下扫着,站在胖女人的身边像个小的人形挂件。
一看就没安好心。
胖女人走到近前,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夫莲两眼,像打量货物一样,这一眯眼眼睛都挤进肥肉里看不见了。
“哟,阿莲能起来了啊,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带了股子居高临下的感觉。
夫莲感觉不太妙。在脑海里搜寻了下,没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胖女人看夫钰长相可爱,一脸戒备的盯着她,居然伸出双肥手去摸他的小脸。
夫钰冷着脸嫌恶的躲开了。
被躲开了她也不在意,肥肉纵横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个狞笑来:“宝啊!你姐姐的好日子来了,别丧着一张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哭丧呢。”
夫莲将两个小人往身后带了点,目光沈沈在两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没说话。
男人弓着腰搓了搓手,露出一个丑陋的笑:“阿莲哪,你婶子来给你说亲来了,这户人家家里有钱的很哪,你过去了只管享福,当少奶奶哩!”
夫莲不知是什么情况,所幸顺杆子爬,配合他们演一演:“哦?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男人用枯瘦的手指了指东边,露出的黑指甲跟中了毒似的,笑着说:“就是村东头的王二麻子!人家指名道姓要娶你呢!”
王二麻子?
这她可有印象,脸上的确如其名,可不止两个麻子,记忆中长相十分猥琐。仗着家里有点钱,天天不是揩小媳妇的油就是逛窑子,净干些鸡鸣狗盗之事。
胖女人脸上也是一副“你祖上显灵才能嫁给他”的模样。
这俩货到底谁啊,夫莲也笑了,纯粹气笑的:“我夫莲虽然没了父母,再不济也有族里的老人,就算是要嫁人,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操办了,请回吧。”
真是可笑,又不是亲戚,想来这两人是知道原主这脾性,前来骗人的。
也不知收了多少好处。
夫妻俩对视一眼,没想到几天没见,这夫莲性子倒是大变了。
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贪了彩礼,反正这夫莲只知道哭,家里又没个明白事理的,就把篮子里的东西留下当做彩礼就行了。
到时候人嫁过去了,生米煮成熟饭,也没人会在意了。
算盘打得挺好,谁成想把人给逼急了。
胖女人眯缝着眼一笑,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来。
“瞧,还害羞上了。姑娘大了哪有不出嫁的,你呀,放心的上花轿,婶子知道你放不下这弟弟妹妹,你要是信得过婶子,婶子收留了你这对弟妹了!”
说着油腻的眼神在夫钰脸上滑了一圈。
“你呀,就在家好好准备,我这就去给人家回话,把好日子定下来!”
害羞?
这女人居然把自己方才的对峙说成害羞!真是极厚的脸皮。
这一口一个婶子的,真真叫人恶心,完全自说自话,全当夫莲说的话是空气。
夫莲眼睛都爆红了,这是不把自己当人,当成牲口了!
人在低谷,真是什么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夫莲嗤笑一声,面上分毫不怵,只眼里已结了一层薄冰:“你们这是逼良为娼了?”
看夫莲这幅阴沈模样,男人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胖女人死劲白了他一眼。
一个没爹没娘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怕的。
“什么逼良为娼啊,小姑娘家的长了嘴可别乱说话。婶子这是叫你去享福呢!知道你夫家有多少钱吗?”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可是为了你好!”
见夫莲不从,女人又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