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锁。
“老许,你我当真……要坐以待毙?”
“朝堂将乱,法度将崩,那群人只为私利,不思社稷……”
许居正闭目养神,过了许久,方才缓缓开口:
“朝堂之事,从不以喜怒定兴亡。”
“我且看他萧宁明日之断。”
“若真要罢我相职——”
他缓缓睁眼,眼中己有锋芒浮动。
“那就看,他能不能坐稳这张龙椅了。”
窗外竹影婆娑,风起无声。
黄昏将至,御书房内却灯火通明。
窗外暮色沉沉,瓦檐下的铜铃随风轻摇,发出清冷的叮当声,像是宫中回荡的一丝隐秘暗语。
屋内,萧宁正端坐在书案之前,一身玄衣素袍,冕冠未卸,眉目间却无半分疲态。
他右手执笔,左手轻敲案面,案上铺展着一幅洁净竹纸,纸面己有数十人名,笔画斜正,各自对应着不同的州地与职衔。
铁拳立在一侧,手中托着一卷密册。
他低声朗读,一字一句如铁石落地。
每报一人,萧宁便在纸上添上一笔。
字未多,气未浮,却笔笔沉凝。
这些名字,并非朝堂中人,亦非中枢列卿。
他们或是来自边地州府,或出寒门书塾,或隐身山林,却皆是铁拳亲自走访、亲眼考核之才。
无关门第,无关出身,只看一腔赤胆与一纸政术。
从密州的盐丁策令,到河泽之地的水渠判案,再到南安府中那位十年未上调的孤吏,皆在其列。
这,是一张属于未来的册子。
不是留名的功绩簿,而是颠覆旧制的新纲图。
铁拳轻声又报了一个名字。
萧宁略一停笔,轻问一句:“此人……如何?”
铁拳答道:“孤身抗税纲,力保百姓三年粮田未失,讼案不入郡府者五十九起,无一反复。”
萧宁颔首,将其名落于纸末。
随即又抬手,翻过前页,继续书写。
今天,这样的事情,己经重复了太多次了。
每当一人名字报出,若无异议,便被写入那张竹纸之上。
不为奖功,不为赐禄。
只为补缺。
为换血。
为立新。
屋内无他声。
只听笔走龙蛇,与灯火跳动,交织成夜色中一道冷肃之音。
萧宁落下一笔,停顿片刻,忽问道:“楚西府那名官吏,可曾再查?”
铁拳点头:“查过了。”
“此人出身微寒,未受援引,却治讼断务极为清明,民间颇有称赞。”
“属下亲至郡地,与十数户百姓对谈,所言无伪。”
萧宁“嗯”了一声,目光微沉,又将那一行人名提笔往前挪了一位。
铁拳望着那排得愈发密集的名单,忽低声一问:“陛下,何时起用?”
萧宁未答,只将笔搁于案旁,神情淡漠。
他望着那一张纸,半晌后才道:“时候未至。”
“再等一朝。”
窗外日头己没,暮色沉沉,宫人悄然点上灯盏,室内红光映照,竹纸上的字迹如金火飞洒,隐隐透出几分肃杀。
屋内静得只剩下笔墨摩挲之声。
铁拳望着那份愈加饱满的名单,低声道:“陛下,若用此册为骨,补缺之事,定然大成。”
萧宁轻轻点头,放下朱笔,靠椅而坐。
他闭眼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世人以为,变法只是换法。.兰′兰\文+学, \庚¢欣+醉-全!”
“可朕要的,是换人。”
“若人心不变,何谈纲纪?”
“新党之人,视国事为私器,视百官为马牛。”
“若任其继续,数年之后,大尧将不剩半点清骨。”
“这次让他们动起来,现在他们动的也差不多了!”
他缓缓睁眼,望向前方金漆龙纹屏风,眸中光芒沉静如水:
“接下来,咱们把所有的新党成员,都罗列一遍吧。”
“可不能有漏网之鱼。”
“还有那些摇摆者,顺风倒的人,也一并算进来。”
“他们若不能守住底线,那便不是友,是患。”
铁拳应声称是,展开第二卷密册。
烛火映在那纸面之上,一张张面孔,一个个名字,仿佛在纸上复活。
他语声压低,却字字如铁。
“工部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