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朝中所有人都听得出,这份“平静”之下,是一种老臣将死、万念俱灰的无力与落寞。
哪怕他未曾被罢,只是听闻陛下要“动大相”这三字,他便己准备退位。
他不争,他不语。
甚至连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未说。
只是一躬到底,以一颗无怨之心,准备从庙堂之上,悄然谢幕。
而站在旁侧的边孟广、霍纲等人,则皆是眉头紧皱,眼中愤懑之意再难压抑。
“此举……太过了!”
“动三相,己是大事,若再动郭大相,那岂不是要将整个中枢一网打尽?”
“难不成,陛下真的以为清流之臣,全皆不堪大用?”
边孟广一拳紧握,指节发白。
他此刻刚刚升任左相,尚未来得及喜悦,便被眼前这一幕浇了个透心凉。
若今日连郭仪都要下位,那这左相之职,于他而言,又有何意义?
霍纲则神色肃然,一双老眼死死盯着萧宁。
他曾相信过这个年轻人,也为其出力不少,可此时此刻,他却只觉,自己的信任似乎……要崩塌了。
“太狠了。”他低声道。
“太绝了。”
另外一边。
大相之位要有改动之言一出,王擎重眉心骤然紧锁。
他是大尧新党之主、政务之中枢,怎会不明白这句“再议大相”,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