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准备离开,然后——一道红光朝她飞了过去。
那简直就是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去的,我真的被吓坏了,但我没有看清那是从哪飞来的,只看到我的姐姐……梅林啊,她就像是个风筝轻飘飘地飞了出去,飞到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试图寻找伤害她的那个人,目光投向人群,而妈妈身边那个女人——那个叫艾莉莎·特拉弗斯的女人,眼中对我的恨意让我莫名感到恐慌。
又一记咒语破空而来,我什么都看不清了,所有人都看不清自己眼前的东西了。庄园海峡被一片白雾笼罩,尖叫声四起。魔法的光芒在雾中穿梭。
我想这种氛围对一个孩子而言,感到恐惧是正常的,而我毫无疑问是个无比正常的孩子。我几乎要丢下我姐姐一个人逃走,可我知道不可以。/k?a*n^s`h-u_y.e~.¢c*o?m_
于是我大声呼救,可很快,又一发瞄准我们的咒语袭来,我完全看不清雾里的人是谁,但看到一个绿色的光点出现。尽管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就在那一瞬间,死亡的恐惧就将我完全笼罩。
我汗毛倒竖,这会儿我多么希望自己的恐惧能化为实质,这样它一定会成为一面厚厚的墙——足以把我们围起来的墙。
可这个想法多么荒谬,多么可怜。我们就只能等待死亡了,可我不想死,我为什么要死?我凭什么要死?
我祈求着什么——任何东西——来拯救我们。
等我再睁开眼,不知为何,我们安然无恙地到了安全的地方。苏醒过来的姐姐抱着我不停地哭泣,而我几乎被吓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见父亲赶过来,他紧紧抱住姐姐和我。
多么温柔,多么能展现出他关心的行为。父亲的臂弯仍然温暖,父亲的手臂仍然有力。
可他的目光不再为我停留。
他试探地看向我的母亲,我也随之看去。
母亲啊——
您为何一脸惊恐?
为什么看着我的眼睛盛满了恐惧?
而父亲……
您为何如此愤怒?
为什么抱紧我的臂膀嫌弃地将我推开?
是我做错了什么?
抑或是我已经失去价值?
难道我不该拯救长姐?
还是对你们而言,我拥有魔法是个可怕的错误?
————
我住在一座寂静的宅子里
兄姐消失在他们的工作中,母亲终日以泪洗面,父亲把自己锁在书房。
而我——我像幽灵一样在安静的家里游荡。
我的名字是…安格斯。
我想…我仍拥有幸福…可我知道这是自欺欺人。
父亲的爱不再为我停留, 他的笑容像退潮的海水,一点点从我的世界抽离。
这个家只相信魔法的光芒,而我是一盏已经熄灭的灯。
我曾引起他们的注意力,试图告诉他们,家里还有我这个人。可哪怕我将自己卧室里所有的东西全都狠狠摔在地上,因此会和我说句话的也只有家养小精灵。
第三个变故随着妖精叛乱而来。
叛军首领闯进我们的宅邸。
本能地,我躲到父亲身后,如同幼时那样。
他的臂弯曾是我的避难所,但此刻他的手掌却像镣铐般箍住我的手腕,将我推向那群龇牙咧嘴的妖精。
妖精黑而长的指甲像铁钩般刺进我的皮肉,而我仍在回头——回头望向他,我的父亲,我最后的希望。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渴望找到哪怕一丝裂缝——一点愧疚、一点挣扎,甚至是一点厌恶也好……可他的目光像冻结的湖面,平静得可怕。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他对我的‘爱’,一直都是一场精明的算术,而我的价值终于被减到了零。
格林庄园的壁炉永远燃烧着,可被推出大门时我才发现,那火光原来从未温暖过我。
冷漠的兄长,哭泣的母亲,甚至曾因我才捡回一条命的长姐都没为我说一句话。
我曾真心将他们当做自己最爱的家人。
————
我离开这个破碎的家庭。
我的名字是安格斯,但不再是格林。
被妖精带走后,在他们即将杀死我的时候,长姐竟然救了我。
我仍拥有微小的幸福,至少不是所有人都将我背弃。
可当我恢复意识,我已经到了另一个人身边。
那是一个臭名昭着的黑巫师,是一个穿着礼服的男人,但这并没有让他脏兮兮的外表显得有多精致。
叛军首领希望得到我,杀死我,因为一个被我母亲泄露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