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时机,或者说是温度。”老头儿走到铸造台前,指着火炉,“煅烧温度。”又指着水缸,“淬火时的温度。”
“可……”
王惊刚要说话就被打断。
“诚然,你锻造淬火时的温度掌控与我锻造时是比较接近的,但也只是接近罢了。”这点儿也是高老头儿如此惊讶的原因,须知温度无法测量,全凭感觉或者说经验。
一般学徒没个十年不可能有这等经验,但王惊能在如此短的的时间里达到近似的地步,可见其天赋。
真是天生的铸造师啊,老头儿心里又是一喜。
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老头转过身去,双手交叠放在身后,铸造大师风范尽显。
“温度差一分,成品差万分。而温度无法准确测量,全凭经验,这就导致经验不足的条件下很难铸出精品。”
“不过你能在经验不够的情况下做到这么接近,也算不错了。”高老头儿由衷地点点头,转身看向王惊。
精准啊,王惊有些恍然大悟。确实,自己的铸造过程很是粗糙。虽然步骤没错,可终究是由眼睛看到的进行模仿,自然是有差异的。
“高师,那要达到您这样能自如掌控温度的水平得多长时间?”
高老头儿嘴角一翘,在长时间的练习下,五年。这也是到如今最快的记录,一般人都要十年以上。
但又怕打击这小子的自信心,让他萌生退意,于是笑着说:“一年半,当然了,以你的天赋最多两年也就能掌控温度了。”
见王惊皱起了眉头,老头儿以为他还是嫌时间太长,补充道。
“不过嘛,我当年是没有好师傅来教,不然的话不到一年就能达到如此地步了。”
师傅您老人家多担待,为了保住这个好苗子只能委屈您了,老头儿心里不住念叨着。
“以后,你就不用打杂了,我会亲自授业。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在一年之内掌控温度,铸造出那样的神兵。”老头儿指着拱架上带云纹的剑问他。
王惊楞住了。
“怎么,你不愿意?”高老头故作愠色。
王惊反应过来,马上行礼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好,哈哈哈。”老头儿大笑,“大半辈子下来,我高炉终于收了一个徒弟,这一身技艺总算后继有人呐。”
“师傅,我是您第一个徒弟?”王惊有些不信。
老头儿瞪了王惊一眼,“师傅还能骗你,就铺子里那些夥计,也只配打打下手,维持铺子里的生意罢了。”
“大家把手里的活儿停下。”随即,他吼了一声。声音之大甚至盖过了铺子里嘈杂的打铁声。
众人听到后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看了过来。
咳咳,老头儿清清嗓子,环视一周,“从今天起,王惊就是我高炉的亲传徒弟了。”
宣布完这个消息,店里的夥计学徒先是惊愕,后是浓浓的羡慕和嫉妒。高炉是双戈城里最出色的铸造师,对,是铸造师,而不是他们这种打一辈子铁的铁匠。
不知有多少人想成为高炉的徒弟,都被他拒绝。哪承想王惊这么个刚进来没几天的毛头小子走了狗屎运被高炉收徒。
唉,一想到高师的绝世技法将要传给王惊而与自己无缘,众人又是一阵心痛。
王惊倒没有多么兴奋,一方面是对这个师傅不慎了解,自从进到铁匠铺里来,他与人交际很少,出门更少。
另一方面是这个师傅来的也太容易了,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当然落在别人眼里就显得更不平了,这家夥做了高师的亲传徒弟还这么,这么一脸平静,一点欣喜都没有。
高老头儿非常满意,挥手驱散众人。
……
铁匠铺里靠窗的铸造台上,一个上面只穿着灰背心的少年一锤一锤砸着铁砧上的一块铁料。
他身材修长,一头黑发随意扎在脑后,眼神专注。
汗水映照着火光使他的皮肤呈古铜色,上半身的肌肉棱角分明却并不夸张,随着大锤的砸下不断律动。就像一只奔跑中的猎豹,看似单薄的身躯下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终于铁料被铸成剑形,王惊长呼一口气,有条不紊地完成淬火,回火等最后步骤。
但看着剑身,他摇摇头,直接将其丢在了一旁的剑堆中。
自从拜师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相比之前,王惊虽然依旧消瘦,但也高了几分壮了几分。
在高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