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隔三差五的给它带去山鸡、野兔子什么的,慢慢的,它不再害怕他了,见到他来,它会很高兴,很开心,老远就扑到他怀里去。
有一次,目送采药人下山后不久,远远听到过人声鼎沸,像是在打架,再后来,这个采药人再也没来过。
春去冬来,不知过了多少年,它一直在密林里等待采药人的到来,寻找自家族众的身影,可是,很久,采药人都没有再来过,它翻遍了整个银凌岭,也始终没寻得爹爹和族众的踪迹,连灰狐一族都没有再遇见过。最终,它确信,爹爹已死,自家族众已散。
那场对战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之后,昊河对面那连绵万里的深山密林成了兰花镇人们心目中的禁地,几乎很少有人敢再去。镇子上的老人常常说起,几十年前,有好几个采药人涉过昊河,壮着胆子深入密林寻找药草,都没有再回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仔细听,还能隐约听到好像有人在呼救的声音,或者幽幽远远、时有时无的长啸声划过天际。
每每想起采药人,它就会坐到离河岸最近的那棵大树高高的树技上,呆呆的盯着昊河,盯着兰花镇上的人们,盼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再出现。
后来,它看到了那个小男孩在河边出现过,虽是隔河相望,但它发现,小男孩和那个采药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再后来,他慢慢长大,经常能见到他在河边出现。有时,他一个人坐在大石头上对着对面的密林发呆,有时,他会对着河面说话,有时,他会拾起小石头,斜着丢到水面上去,水面就会泛起一串串浪花;有时,还有一个老婆婆和他一起坐在柳树下的大石头上。
可刚才看到大石头上的绿衫小女孩对着小男孩,一会儿叉腰,一会儿跺脚,一会儿又在吼叫,凶巴巴的样子,它很难过,莫名的心痛,许是怪他一直没有抓到鱼的缘故吧,于是,抬起手指轻轻一点,不远处深水里的两条鱼儿就朝着汉源游了过去。
幽远而绵长的过往,从小女孩的口中娓娓道来,汉源觉得恍如隔世。
多少次了,听桑婆婆讲过,说书先生也说过,镇上流传很久的采药人的故事,没想到这些都是真的,都是面前这个弱小的女孩亲身经历过的事。
没想到是,她竟然就是大家口口相传,但都没有见过的狐仙,会化为人形飘然来去,会悄悄隐入花兰镇的人群中,与大家共享人间安乐的银狐狐仙一族!
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和小女孩嘴中的采药人长得一模一样,小女孩错把自己当成了采药人。
见小女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微微可见的白光也渐渐暗淡下去,汉源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急忙扶她躺下,一双泪眼深深的看着她,不仅是她现在伤口溢血、奄奄一息的样子让他担忧,更是和他一样无力自保,无处可去,无人相依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忍不住又把手指送到了她嘴里,慢慢的,小女孩面色有了转机,周身的白光也渐渐出现了,轻轻伸出双手与汉源执手泪眼相望。
汉源轻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柔柔的回应道,“我叫白九,记得爹爹说我出生时伴着一道白光,和着浓浓的沉水香气,在家里姊妹中,我排行第九,爹爹就给我起名叫白九。”
“白九,又有一道白光伴你出生,那我以后叫你小白,可好?”汉源满脸溺爱的望她说道。
小女孩羞红了脸,轻声说道,“小白,好,那我以后就叫小白!”
“小白,我们镇西山坡上有一棵兰花树,这棵树很神奇的,能帮人治伤,有一次我受了很重的伤,就是兰花树帮我治好的,等你稍稍好点了我就带你去见见这棵树,求它帮你疗伤,一定会让你快点好起来的,可好?”
“小白听哥哥的”,小女孩柔柔的说道。
不知不觉间,简陋的草屋里满屋子弥漫着微微的白光,浓浓的沉水香味渐渐迷人双眼。
几声鸡鸣狗吠之后,镇子以东天光渐亮,整个镇子渐渐有了人语声,两旁的肉铺、包子铺什么的都相继开了门,各种吆喝声也渐渐此起彼伏。
当第一缕阳光穿过屋顶的草缝,丝丝照进屋里时,汉源在微微的白光中转醒,小白的小手还拉着他的衣袖没有松开,轻轻挪开那双小手,汉源起身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刚想转头回屋,一眼儿就瞥见了桑婆婆,她正依靠在自家门口朝他看过来,表情和往常很不一样。
对桑婆婆的信任和依赖,汉源已经习惯,但现在,也只能是例,一边和桑婆婆打着招呼,一边下意识的轻轻拉过房门用锁别上,朝外面草垛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