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指上一层,“这是前朝的丶”再上一层:“关于农事的丶”“关于水利”……
听傅着雍介绍,江莱咂舌,傅家的书库恐怕能与皇家书库一较高下。
“你的文章思维超前,乍看令人拍手叫绝,但细究之下却有令人怀疑之处,考卷之上你要让所有考官信服。多看看前人实例,结合自己的想法,另外当今圣上喜欢务实……”
傅着雍不但指出江莱接下来要努力的方向,还教他如何揣摩圣意,殿试是皇帝亲自出题,摸清皇帝的喜好没毛病。这已经不单单是为会试准备了。
从书库出来,孟管家随后把书库的门锁上,显然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然傅着雍给了江莱一把钥匙,“你随时可以过来。”
有些人把藏书看得比命都重要,外人轻易看不得,傅着雍的信任让江莱十分感动,他九十度鞠躬,“多谢师祖!”
傅着雍摆摆手,“若是旁人我定不会带他进来,来了也看不完,看完了也记不住,你例外。除了我指定的书外,你可随意翻看,有用的就多花几分心,但不可贪多。看书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能从中学到什么,你每日写一心得,另外我会指定一篇策问,你要有准备。”
每天写两篇文章,要交给傅着雍,自然就不能凑合,都得按照会试殿试的标准。这个量不算小,傅着雍是想在仅剩的两个多月让江莱有大提高。
“江莱记下了,定不负师祖所望!”若以前江莱还有几分随遇而安的心思,如今也是半点不敢懈怠。他能做的便是用努力回报,对得起老师与师祖的拳拳之心。
年关将近京城又下了一场大雪,早晨积雪已有成人小腿高。无人清扫的路面,马车走得十分艰难,去傅家比往日多走了半个时辰。
他该早些出来,江莱向傅着雍告罪,后者并未在意。他看着外面的大雪,叹气:“你只是走路难了点慢了些,北疆百姓忍冻挨饿还有性命之忧,他们才更难!”
近日朝廷收到边境信报,北越人又开始潜入我国抢夺百姓财物与粮食。每年冬季都会发生类似事件,等我们的军队赶过去,人早就跑了,只剩下死伤的百姓和一地狼藉,防不胜防。
北越与大安接壤,国家不比我国富裕,农业尤不发达,冬季缺粮就来大安抢。十年前曾被大安打服过,消停几年后心思又活了。四年前大安又出兵,结果战败,损兵折将。这几年北边越发猖狂,而元和帝像是怕了一样,再不肯派兵。
为此傅着雍也只能叹息一声,他老了,皇帝也不年轻,帝王该有的魄力也随着岁月消失了。而太子,傅着雍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叹息。
不管什么样的天气,江莱都雷打不动地去傅家。直到除夕前两天,傅着雍才给江莱放了假,让他回去过个年,初三再过来。走出傅宅江莱没急着回家,而是去了齐墨瑜那。
齐墨瑜的身子骨比江莱差远了,临近过年他染上了风寒,在家喝了好几天的药,江莱去探望,齐墨诚都没敢让人进屋,怕把病过给江莱那可就罪过了。
两人就在院中聊着,江莱把自己这几日的笔记和所学重点都写下来,让齐二哥转交给齐墨瑜。这些日子他就这么帮齐墨瑜学习。
齐墨诚感激地收下,然后他把一厚厚的信封递过来,“这是你家中捎来的信,这次还有银票,都在这了。”
生意交给旁人打理,每月有专人送来账册给齐墨诚。如此倒是方便了江莱与家中的书信往来。
“有二哥在,寄信的银子都省了。”江莱笑道,“过年的东西都备齐了吗?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齐墨诚:“都齐了,赵小姐多日前就送了东西过来,瑜儿身子还未好,这个年简单过。”
几日前赵若莺就开始准备年礼,傅家丶康府,往年与父亲来往的叔伯亲友,赵若莺都送去了年礼。自然也没有落下齐墨瑜兄弟。
若不是齐墨瑜突然染病,原本是打算一起过年的,但现在不敢让齐小公子折腾,也怕江莱染病。二月便是会试,现在生病就是耽误时间,若是一病不起后悔都来不及。
赵若莺把江莱看得死死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每日一碗老母鸡参汤,只把江莱补得气血充足,外面冰天雪地他却想凉快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