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程,他偏不能如那些人的意。靠赵家丶靠师祖,都不是长久之计,他要有自保的身份。
成败就在这几日,只要会试考好,幸运一些殿试争个名次,自己便可跻身官场,那时保命的几率就更大,毕竟谋害朝廷命官和杀一个小举人是不一样的。
会试要考三场,每场都要在这里待上三天两晚。第一场主要考经义,诗赋比重不大,江莱把考卷从头到尾看一遍,他边研磨边思考,待理清思路后便从第一题开始作答。
考场很静,静到能听到笔豪与纸摩擦发车的轻微声音。也不知过去多久,一股不甚好闻的气味钻进鼻孔,江莱这才停笔。
该用饭了,刚刚写的入神还不觉得,这会儿倒是感觉肚子饿了。江莱把答卷收拾一下,免得一会儿不小心洒上脏污。
然后他要了些凉水,把瓦罐放在炉子上,将炒米丶肉干和干姜一起放进去煮,又拿出两根铁筷架在边上,把夹着咸肉的饼放上烤。
江莱带的食物简单易做,多是腌制的熟肉和肉干,吃太多碳水会让人犯困,所以米面不多,现场煮粥也是为了吃口热乎的,免得太冷。为了减少去茅房的次数,水喝得都少。
有些考生要喝热水让身子暖和,而江莱天生体质好,这个气温对他来说还扛得住,觉得冷了就活动一下。
饭后略做休息便开始答题,江莱把答题时间都放在白日,晚上看似闭目养神脑子却转得飞快。他把每道题的答案在脑中过一边,查缺补漏,不满意的白天修改,两天晚上都是如此。与那些挑灯夜战的考生形成鲜明对比,他后面舍号里的考生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心里狐疑夜里连蜡烛都不点,是胸有成竹?还是直接放弃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第三日第一场结束。江莱走出贡院就看见赵若莺穿着白毛领子的狐裘,手上还拿了一件黑色大氅站在路边朝这边张望,等看见人后高兴地冲江莱挥手。
她似乎急着过来,被周叔拦住。周放穿过人群接过江莱手里的东西,跟在后头。他警惕地观察四周,若有人要撞到江莱,周叔便用身体挡住。
等上了自家马车,江莱长舒一口气,这考试真受罪,前一日还好,越是往后越是难捱,从昨日开始考场便偶尔传出咳嗽声。也不知那些人能不能坚持到第九天。
“周叔,衙门那边如何?”江莱撩起帘子问驾车的周放。
“公子进去后我便去了衙门,可是等我赶去后那对夫妇早已不见踪影,衙门的人一问三不知。我要寻那名衙役也未寻到,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便去见了傅大人。”
傅着雍知道此事后大为光火,亲自到衙门走了一趟,查到最后江莱与周放见到的那名衙役却在家上吊死了。
嫌犯跑了,衙役死了,死无对证,衙门也查不出什么来。最后调查以衙役有阻碍江莱参加会试之嫌疑,事情败露后便上吊自裁,至于其背后是否有人却无从查起。
自裁?江莱冷笑,贪财小人大多贪生怕死,是不会自己死的,而且他有时间逃跑犯不着死,这是杀人灭口。
到了家,江莱下车就看见孟管家。“您怎么来了?”
孟管家行礼,“奉老爷之命来看望公子,公子精神还好,老爷知道了也好安心。”
“孟叔回去替我谢谢师祖,我让他老人家担心了。”江莱发自内心地说道。
“好,我一定转告。”孟管家笑呵呵道,“老爷叫我转告你,莫要让杂事扰了心神,只管考你的试,这几人留在赵府凭你使唤。”
孟管家带来的四人,均是一身劲装,江莱立刻便懂了傅着雍的用意。
接下来的两场考试,江莱都加倍小心。赵若莺让李铭孙集周叔和刘十八保护江莱,孟管家送来的四人也跟着。
这么多人在左右便形成了前呼后拥的架势,有人暗暗撇嘴,以为是哪个富家子弟故意出来显摆。
认识江莱的几人看见了也甚是奇怪,江莱怎么这般高调,难道知道自己必中?可一想不对,这不符合江莱的作风。但碍于要排队进场,也不好过去跟江莱问个清楚。
江莱不管别人的眼光和非议,现在他的安全最重要,谁也不能保证背后之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算计。
第二场考杂文丶律法丶算学。若是没进京之前,江莱还不是十分纯属,但在被傅着雍高强度练了俩月,江莱对杂文丶律法掌握得可以说是炉火纯青。难倒一大片考生的算学更是信手拈来。
这场考试对江莱也没什么难度,捱到考试结束,回家休息一晚继续第三场。最后一场重点在策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