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黎说。
“明天见,晚安。”
四人各自回了寝室。
洗漱完的薛黎躺在床上,手臂搭着眼睛,晚自习的那通电话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如同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地剜着他的心。
这一晚,他睡得并不好。
梦里出现了他最厌恶的人,他被曹释的两个手下摁在地上,听着他们的嘲讽和奚落,忍受着头发被扯下来的疼。
他盯着曹释身边的男人,眼里嗜血,他恨这个人,恨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和他妈,难道他就不会有一丝后悔和心软……
画面一转,他又梦见自己小时候时候去游乐园玩的场景,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爱撒娇,缠着要白沐汐抱抱的小朋友,白沐汐说自己累了抱不动小黎,小黎宝贝自己走好不好?
小朋友的声音很稚嫩,还带着些许奶气,拉着白沐汐的裙子说不要,就要妈妈抱。白沐汐蹲下|身摸摸小朋友毛茸茸的脑袋,温柔地说宝贝你自己走的话等一下去超市妈妈让你买两个你喜欢吃的零食,但如果要妈妈抱的话就只能买一个。
小朋友屁颠屁颠扑向旁边的男人,说妈妈累了那就让爸爸抱我。
男人抱起小朋友,宠溺道男孩子不能总是要妈妈抱,要坚强勇敢。
手背搭着额头,少年感觉自己睫毛湿了。
……爸爸。
呵,真好笑。
第二天早上,薛黎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走进教室。
脚尖勾着椅子往外拖,薛黎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怏怏不乐。
许桉看了眼旁边的人,小声地问:“哎薛黎,你还好不?”
薛黎闷声闷气地说:“不好,昨晚做了个很长的噩梦,醒来头上背后都是汗。”
失眠了大半夜,现在又困了。
“我先睡会儿,早读开始再叫我。”薛黎将脸埋进臂弯。
“你早饭吃过没?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许桉问。
“不想吃。”
许桉看着心情欠佳的薛黎,心想:昨晚的电话么?
说好早读课上课就起来的,可铃声响过后薛黎又不肯起来了,还好许桉脾气温和又耐心,终于在老师来之前把薛黎喊醒了。
薛黎甩了甩脑袋,“……读什么?”
许桉将书翻了一页,“生物。”
薛黎抽|出桌肚里的生物书,随便翻了几页,浑水摸鱼地度过一个早读课。
周正和其他几个数学教研组的老师去别的学校听课了,要四天才回来。
所以他们班和七班的数学课就由别的老师代课。
代课老师姓陈,教的都是高三的毕业班,是学校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在他的课上,必须保质保量地认认真真听完四十五分钟。如果被这代课老师抓到,写题目罚站皆有可能。
“这老师不会一直教高三吧?再别到我们高三也是他教……”濒临死亡的俞容容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可能性不大,按照一届一届的方式来看,等高三一毕业,他们老师应该是去教新一届的高一。”
简崔越喝了口冒着热气的红豆薏米茶,淡定地写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俞容容如释重负:“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他拿出巧克力曲奇饼干,“班长,我喂你一个。”
简崔越张嘴咬住曲奇,用老父亲的口吻说:“小容长大了,知道要照顾我这个操心又操劳的班长了。”
上午的课薛黎都不在状态,江澜叫他回答问题还拿错了书,但江澜没骂他,只是告诉他上课要专心。
中午12:47。
“嘶……”
胃部传来一阵痉挛,薛黎扔掉手里的黑笔,捂着胃。
他知道自己这是又犯胃病了。
薛黎以为过一会儿就会好了,可胃部的绞痛一次比一次猛烈,疼得他想吐。
少年揪紧腹部的衣服,脸色有些发白,他咬着牙,硬是不发出一丁点闷哼声。
许桉最先注意到薛黎的异样,问:“薛黎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老毛病了,”薛黎连说话都有些吃力,“我胃不好。”
“你胃不好还不按时吃饭?你就那么喜欢作自己吗?”许桉拉着他的手臂,不由分说道,“起来,我陪你去校医室。”
“我不去。”薛黎任性地说。
“不行,你必须去。”许桉态度强硬。
薛黎慢慢站起身,和许桉去了校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