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的痛苦和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理解。
“不过...”虎子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你毕竟被俘过,再回上海站必定将受到一些列严格的审查,陈树的为人你应该比我清楚。”内部的审查不会比敌人的审讯轻松,这是各个组织的惯例。而且自己人的怀疑、冷漠,所带来的精神压力足以把一个人逼的崩溃。果然,听到虎子如此提醒。方伟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紧紧攥住被单。“但是——”虎子话锋一转,“鉴于你的特殊情况,我给你两个选择。”方伟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第一,我给你一笔钱,送你离开上海,找个安全的地方隐姓埋名生活。”“第二,加入别动队,但必须接受新的身份,从此与过去彻底割裂。”其他人有这种担忧,陈阳也有。虽然竹本传递的情报显示他没有叛变,但是竹本毕竟没有亲自参与案件,他也是从侧面搜集的情报。小心为上,陈阳也不敢把他留在特案科。法租界,安全屋。“科长,人已经安全转移。”虎子推门而入,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方队长虽然伤势严重,但姜小姐说没有生命危险。”陈阳放下手中的报纸,嘴角微微上扬:“干得漂亮。”“不过......”虎子犹豫了一下,“敌人给他喂食了大量的鸦片,恐怕会染上毒瘾。”“该死的!”陈阳脸色瞬间变的难看,作为后世人,对毒品的危害再清楚不过。人一旦沾上这玩意就全废了。哪怕之前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上瘾过后为了抽一口,连爹妈都能卖。“必须帮他戒掉。”陈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虎子点点头:“姜小姐已经在准备戒断方案了,但过程会很痛苦。”“再痛苦也要戒。”陈阳站起身,走到窗前,“我们不能让一个英雄,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瘾君子。”虎子沉默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他知道戒除鸦片有多难,但更明白扛过电刑所需的意志力。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通知上海站,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陈阳出声打破了沉默,吩咐道:“告诉他们,就说方伟杰已经死了。”虎子一愣:“科长,不把方队长送回去吗?”陈阳摇摇头,“他虽然没有招供,但是被俘的经历就是污点,送他回去他的下场也不会好。”陈阳十分清楚特务处的做事风格,对于被俘人员,哪怕没有叛变,也会被边缘化甚至秘密处决。对于这种做法,说不上对与错。但是却是最为理智的处理方式,陈阳也会做相同的选择。现在直接上报牺牲,还能获得一个忠烈身份。“方伟杰已经为国尽忠了。”陈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从今天起,他会有一个新的身份。”虎子明白了陈阳的意思,“我明白了。”“科长,那方伟杰的新身份怎么安排?”虎子询问道。陈阳沉思片刻:“先让他养好伤,等他戒除毒瘾后,我会给他安排去处。”“是!”虎子点头应下。就在这时,姜丽雅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科长,方伟杰的情况不太好,伤口感染严重,而且鸦片已经开始影响他的神经系统。”陈阳眉头一皱:“能治好吗?”“需要进口的特效药。”姜丽雅咬了咬嘴唇,“而且...戒断过程会很痛苦,需要有人24小时看护。”“不惜一切代价救治。”陈阳毫不犹豫地说道,“需要什么药,列个清单给我,我去想办法。”姜丽雅点点头,转身去准备药品清单。陈阳转向虎子:“你去查一下,上海哪里有最好的戒毒医生,不管花多少钱都要请来。”“明白!”虎子领命而去。陈阳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四行仓库方向。那里,谢晋元和他的战士们仍在坚守。而在这座城市的阴影中,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也在激烈进行。......三天后,法租界某私人诊所。“咳咳...”方伟杰虚弱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明亮的病房里。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与日军医院的阴森恐怖形成鲜明对比。“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方伟杰转头,看到一位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子正站在床边,手中拿着体温计。“这是...哪里?”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法租界的诊所。”姜丽雅微笑着回答,“你已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