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再留了。
这段时间枣香斋生意兴隆,名声传到外镇,来往顾客络绎不绝,像官门富贾家的丫鬟下人来替主子采买糕点的也不在少数。
这日林思瑶正在柜台前招呼客人,一个灰衣小厮匆匆走了进来,他在店内陈列的糕点上扫视一圈,然后擡头说道:“每样给我装上三盒,钱不是问题,都是要送人的,务必记住要挑那干净品相好的拣来。”
这是碰上哪家公子小姐差遣下人来采买了,往往这些客人要求虽高,但给钱却是十分痛快的,林思瑶脆生生应了,弯腰拾了些描花的纸盒,小心翼翼地在柜台中挑拣糕点。
小厮闻声擡头,在看清柜台后的老板娘的脸后,立即腾腾倒退两步,浑身血液冲上头顶,指着她嗓子“咯咯”作响。
林思瑶诧异,以为他是急病发作,立即呼唤外面的庄晟进来,要送他就医,谁知刚扶住他肩膀,小厮便跟见了鬼一样,闪身躲开,将银钱拍在桌上,也无所谓找零,抱着糕点擡脚就走出了店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思瑶呆楞了好一会儿,心中隐隐透露些不安来。
——
春分过后,绿意盎然,新芽自柳树延展而出的枝丫上迸出,冒了一点青色。
午膳后的尚书府平和宁静,主子们大多有饭后小憩的习惯,丫鬟萃珠放轻了脚步,从长廊中穿过,走近一处小院,那守院的下人正倚着墙打瞌睡,萃珠经过他们身边时,擡手在他们胳膊上各自拧了一把,小声喝道:“小心叫三小姐看到你们偷懒,赶出去后院刷恭桶!”
两个下人惊醒揉了揉胳膊,苦着脸称是。
萃珠走到房门前,耳朵贴着门缝听了听动静,擡手轻轻推开门,绕过步帐,见临窗的红木梳妆台上的妆奁半敞着,青玉镂空蝶簪丶银镀金嵌翠花簪和石榴石镀金步摇等头饰散落一桌,显然刚挑选到一半。
再往里走,贴墙靠放着一座嵌玉骨雕花鸟像的槐木棚架床,纱帐半掩,其中平卧着一位散发女子,盖着一席薄被,身姿娇软,正阖目休息。
床前脚踏处跪着两个小丫鬟,一名小心翼翼地捧着酣睡女子的手,为其指甲仔细敷上蔻丹,另一名丫鬟则一手执梳,一手端着桂花油,为女子梳头。
萃珠见状,便上前屏退两名丫鬟,然后俯身低声叫醒她:“三小姐,快到时辰了。”
三小姐林韵婉口中“嘤咛”一声,拧眉撑着身子坐起,问道:“都打听清楚了?”
萃珠点了点头道:“是。奴婢得到准确消息,此时世子爷正在去猎场的路上。”
“先为我梳妆吧。”林韵婉袅袅婷婷地走到梳妆台前,掩口打了个哈欠道:“抓紧时间,我可不想去晚扑个空。”
萃珠唤来一名端着描花纸盒的丫鬟进屋,站在一旁说道:“小姐前些天吩咐的糕点也买来了。”
林韵婉扭头斜眼一瞥,立即说道:“包得如此简陋,快换下!就用我那个红木的食盒吧。”
萃珠点头称是,吩咐了底下人去做,又上前为林韵婉梳发,不忘提醒道:“后院那匹龙驹是不是也要带上。”
“对!世子爱马,我投其所好给他寻的这匹战马自然也得带上。”林韵婉娇笑一声道:“世子见了那匹龙驹,必然十分欢喜。”
萃珠应和道:“这是肯定的,只要是小姐送的,世子爷怎么会有不喜欢的道理。”
林韵婉似嗔似喜地斜睨了她一眼,说道:“你个小妮子,用你多嘴!”
“奴婢心想世子爷爱屋及乌,定然是喜欢的。这般揣度世子爷心意,是奴婢的不对。”萃珠一面答着,一边将挑好的繁华头饰别上。
待梳妆到一半,萃珠忽然迟疑了一会,说道:“奴婢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跟小姐说。”
林韵婉正对镜理着耳边鬓发,有些不耐烦道:“你怎么吞吞吐吐起来了?有话便说。”
“奴婢也是怕这事打搅了小姐心情。”萃珠附到林韵婉耳边,低声道:“六子说他去清江镇买货时,像是看到了二小姐林思瑶。”
“什么!”林韵婉将手上的玉簪重重一拍,怒道:“她不是被我娘嫁到了山里吗?怎么会去清江镇?”
“是,大夫人是将二小姐赶去了远处,只是明面上还说二小姐是病死了,六子不知真相,被吓得够呛,他也没敢细看,只说那糕点铺中的老板娘与原先的二小姐长得十分相似,几乎就是一个人。”
林韵婉面染薄怒,咬牙道:“都嫁人了还不安生,真是个小贱蹄子!”她又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急急回身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