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可对这些恶事,是从不参与的。
所以林思瑶对她记忆颇深。
芙樱没想到身娇体贵的二小姐竟还记得自己这种卑微的下人,沈默了一会儿,眼眶却悄悄红了。
婢女群中忽然跳出一道声音,尖锐又刻薄,“芙樱你上赶着扒住她有什么用?还当她是小姐呢!别想着她能救咱们出苦海。我看大家还是存好体力,到兵营里好好伺候着,没准能攀上个将领。”
芙樱当即与她吵了起来,“萃珠做你的春秋大梦,就你这样的,哪位将军能看上你!”
林思瑶听罢,将目光投注在那名为萃珠的婢女身上,她长得小有姿色,一双细长的眼眸正饱含轻蔑与敌意,与自己直直对视着。
林思瑶知晓那是从前林韵婉的贴身丫鬟,于是调转目光,仔细在人群中寻找林韵婉的身影。
萃珠毫不客气地拨开人群,语含尖刺道:“三小姐那样的贵人怎么会跟你同一间牢房,你不必找了!”
若说林韵婉作恶有十件,那么其中有八件都少不了萃珠在旁煽风点火。
林思瑶懒得与这样的小人多说一句话,不再看她,反而闭目养神起来。
萃珠从前借着林韵婉的势力狐假虎威,,少不得为难林思瑶,见她这回竟然敢无视自己,恼羞成怒,对她破口大骂起来,都是些不中听的污言秽语。
芙樱咽不下这口气,竟然帮着林思瑶,与她大吵起来。
还是不远处的狱卒听到此处声响,将栏杆敲得砰砰直响,怒喝道:“再嚷嚷就每个人赏十皮鞭!”
萃珠立马偃旗息鼓,悻悻地缩回人群,只是双目还恶狠狠地盯着林思瑶这边。
芙樱揽起衣裙坐在林思瑶旁边,气得落了两滴泪水,却还低声安慰林思瑶道:“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前些日子三小姐被先抓进了兵营了,萃珠没了指望,人也变得疯疯癫癫的。”
林思瑶听罢,猛然睁开眼睛,心中震撼。
林韵婉竟也落入兵营之中做了军伎!
从前林熙达夫妇多么溺爱这个三女儿,直让她在府上作威作福了十馀年。
林熙达一朝沦为罪臣,覆巢之下安无完卵,光鲜亮丽的千金小姐也被派往那般污秽之地成了万人可跨的伎子。
林思瑶长叹一口气,芙樱听出她的忧愁,纳罕道:“刚才那个姓陈的狱卒跟你说的话,好像别有深意,什么让你想想别的故人?你为什么那么快就回绝他?”
林思瑶当然听出了老陈的暗示。
自然也明白他说的故人到底是谁。
可林思瑶不想这么轻易地踏入那人给自己设下的陷阱,好似自己的百般努力挣扎都是无用功。
可自己真的甘心于被送往兵营吗?
林思瑶知自己的执拗性子,就算到了兵营,也不会屈从于他们,那么自己很有可能被杀鸡儆猴,当着其他人的面被活活打死。
日落后,牢房中愈发阴寒得无法忍受,林思瑶和芙樱于萃珠所不容,自然不会去投靠大部队。
她们两个抱作一团,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如此难捱的时刻,林思瑶忽然想起了清桐,在许多冷寂孤独的夜晚,也正是她在身旁陪伴自己。
可是,姐妹情深竟都是假象,是蔚怀晟为自己编织出的美梦。
林思瑶又累又困,很快陷入昏睡之中。
只是她睡过去后也不得安眠,辗转反侧,先是梦到重病昏迷的杨睿没人看护,药瘾发作,活活疼死在了深巷之中,逐渐腐烂的身体被野狗分食,被咬得支离破碎,牙齿外露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呓语道:“林思瑶,林思瑶,你为何抛下我……”
林思瑶惊恐连连,调转回头,却又撞到了一具冰冷的铠甲上,擡头看去,那人的面目在阳光下十分模糊,吐露出的话音嗡嗡响在耳边,似是而非。
他身后驻扎安营的士兵们,也都在注视着自己。
林思瑶掉头想跑。
可一双大手从头顶伸下,竟硬生生卡住她的脖颈,将整个人提起。
对面那人口中发臭的热气尽数扑在她的面上,林思瑶疯狂舞动双臂,可无济于事,渐渐地,后面那群人慢慢靠拢过来,越来越近,那一道道淫邪无比的目光也胶黏在她身上。
林思瑶惊惧交加,大喊一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躺在了潮湿的地上,脸上扫过毛绒绒的物事,面前随之窜过一个黑影,趴在墙角处发出吱吱的叫声。
竟是一只长尾黑背的大老鼠,应是在觅食的时候误碰到了浅眠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