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心急了,害怕姐姐离开我,才会出此下策。”
林思瑶像躲避蛇蝎一般瞬间远远跳开了。
“姐姐现在身边有了旁人,便用不到我了。”清桐站在原地盯着自己落空的手,“可是那丫头又蠢又笨,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
“你不配评论芙樱。”林思瑶愤怒地推开她,“芙樱的心是热的,而你的简直就是一块捂不热的寒冰,谁离得越近就越容易受伤!”
清桐被她推开,猛地撞在竈台上,相触之处瞬间被滚烫的火星燎起一个水泡,但她好像没痛觉似的将手随便在身侧擦了擦,扯开一个笑,“姐姐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林思瑶绕回房间,回想起清桐低垂着眉眼周身却沈溺于一片阴森可怖的冷意中,更加坚定了要早日将她驱逐出这个别院的想法。
不过清桐好像也被她的话语彻底斩断了妄想,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过。
本来嘛,清桐只是个细作而已,也不知她居然演上了瘾,又试图回到自己身边,林思瑶可不是圣人,这么能轻易地原谅她。
毕竟当初若没有庄舒禾的一推,自己肯定已在清桐的刀下见了阎王。
为了保险起见,林思瑶夜间又向蔚怀晟确定了一回。
蔚怀晟向她保证道:“我已经派人送她回了原籍,其间动辄几十里路,不会再回来了。”
林思瑶便感激地朝他面上亲了亲。
这已经是两人心照不宣的“规则”
当林思瑶有事相求,蔚怀晟应允后办妥了,林思瑶便会给他一些回报。
林思瑶对此越来越麻木,她好像将蔚怀晟当做了亲密无间的客人,若是自己家人帮了自己大忙,她从来不会产生这种补偿心理,不知为何,放到蔚怀晟身上,她便见外了,纵使两人滚到了一起,她还是难以将对方视作自己人。
蔚怀晟对此也颇为不满,只是他鲜少会主动挑林思瑶的刺,纵使心中觉得怪异,也只会强压下去。
渐渐的,为了刻意彰显彼此的关系亲密,蔚怀晟会与林思瑶说一些朝堂之上的事。
搁在以前,他是极为吝啬提起这些的。
他说小皇帝与太后在朝中掀起了“清肃之战”
从前与杨开肃有瓜葛的大臣的名讳被登记在册,由吏部官员调查明细,依照情节轻重的不同再交由刑部审讯施刑。
林思瑶自是知道先帝在世垂垂病榻之上时,摄政王杨开肃如何风光无限,大权独揽,与他主动或被动攀附的官员如过江之鲫,那些官员光记录名讳也得誊写半天。
蔚怀晟言语之间似乎十分头疼,“皇上与太后一意孤行,前两日又惩办了敢于上书谏言的一位大臣,将他除去官服,当众责打了二十个板子,那位大臣已近古稀之年,不堪受辱,回府后便吊死在了家中。”
林思瑶却是好奇他对此事的态度,便直言问了出来。
蔚怀晟罕见地沈默了,寒星般的眸子骇人般闪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沈寂下去,仿佛在说服自己似的缓缓道:“先帝受杨开肃设计,暴毙身亡,而陛下被迫在外漂泊五年之久,才一回宫就被迫早早地承袭帝位,无人教导他如何做一名帝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能慢慢规劝于他。”
林思瑶立即追问道:“若他从始至终不改变呢?如此暴政,君臣离心,恐怕不能长久……”
“阿瑶!”蔚怀晟警示般呵住了她,嗓音沈郁道:“这话在我面前说了也就罢了,万万不能让旁人听见。”
浓重的夜色里,二人静静地躺在床帐之中,借着床头那一点微弱的烛火,林思瑶看清了蔚怀晟面上失之若离的神情。
当即心下明白了几分。
恐怕蔚怀晟也早已料到小皇帝此举甚是不妥,大臣们怨念深重,只能向他求救,可他能护住一个,又如何能护住十个丶百个丶千个。
林思瑶思忖这一场滑稽的“清肃之战”迟早会暴露出埋得更深的问题。
就看蔚怀晟怎么做了。
毕竟他的态度就代表了群臣的态度。
若蔚怀晟是愚忠之臣,那么其他大臣自然也是敢怒不敢言,或潦草落于狱中,或者为了活命暗地检举同僚。
若蔚怀晟有意遏制这段不正之风……
林思瑶察觉到蔚怀晟的指尖在自己的身侧缓缓滑动着,激起一阵火花。
她实在不想再吃那些苦涩无比的汤药了,于是趴在蔚怀晟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蔚怀晟的手便搁在了她平坦的小腹处,轻轻捏了捏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