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言欢。
林思瑶硬着头皮和杨睿走到大殿内,方才还嘈杂吵闹的环境霎时变作鸦雀无声。
这些大臣里不乏旧日与杨府交好的同党。
虽然这次一部分人逼迫皇帝直面杨睿血统问题,可他们私心也不是为了让杨睿能飞黄腾达,更多的还是想转移皇帝视线,停止滑稽如闹剧的“清肃活动”
人的本性大概还是趋利避害的。
从前杨开肃掌权,众人巴结讨好他。
眼看杨开肃落败,众人又急于撇清与他的关系。
若不是眼下小皇帝处事极端,追究到底,他们何必要去触霉头。
拿陈芝麻烂谷子的丑闻做文章,不就是为了保住身家性命。
杨睿径直穿过群臣,捡了东首的圈椅坐下,老神自在地捧起桌上茶杯轻呷了一口,察觉四周密密扎扎的目光,他不凉不热地掀起眼皮,只瞧了一眼,那群人好似又回到了曾经杨府当道的时候,纷纷不寒而栗,低下了头。
站在一旁的林思瑶却急得焦头烂额,忽然发现正与三四名大臣站在一处叙旧的裕亲王。
山穷水覆的境地,林思瑶实在无法,只好趁杨睿不注意时,向站在不远处的裕亲王疯狂眨眼。
裕亲王却镇定地移开了视线,装作没看到林思瑶的暗示,继续与其他人低语。
林思瑶急得几乎要跳起来呐喊,只不过她一动,杨睿便立即回头盯着她,眼神饱含威胁之意。
“若你急着去阎王爷那里报道,我也不介意成全你。”杨睿提起杯盖,指尖在杯身轻轻地划动了一下,“反正你总是要死在我怀里的,或早或晚也没什么区别。”
现下走到这一步,林思瑶知道他不是在说玩笑话,只好认输地站在他示意的地方,再也不敢乱动。
过了半晌,一群宫人浩浩荡荡地簇拥着小皇帝莅临。
嚣张如杨睿也不得不起身去门口迎接。
林思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直到自己的胳膊被人从后面轻轻拉了拉。
“嘘——!”
林思瑶回头,裕亲王立即向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悄悄退后。
此时,杨睿面对小皇帝,蔚怀晟从旁出声配合,谁也没注意到这个角落。
林思瑶仿佛看到亲人一般,热泪盈眶地跟着裕亲王跑到书架后面。
不等林思瑶出言警示他们,裕亲王已是竖起眉毛,厉声呵斥道:“你怎么来了!蔚怀晟不是给了你良籍和路引叫你跑路了吗?”
“……难不成你还真对杨睿情根深种了!”
“你傻不傻,今天什么场合,你跟着杨睿一起出现,待验亲结果后,谁也保不了你!”
对方劈头盖脸一顿说教,险些将林思瑶绕迷糊了。
“你在说些什么?我根本不喜欢他,我是被他胁迫来的!”林思瑶又气又急,开口解释道:“杨睿他疯了,他在地……”
“好了!”裕亲王面色稍霁,却还是打断了她的话,将一个温凉的小瓷瓶塞到了她的手掌心,郑重道:“你不是自愿的便好,可皇帝不会管这重。”
“你听着!瓶子里装的是剧毒粉末,待杨睿将血滴到碗中后,你便立刻动手,想办法让他接触粉末,这毒发作很快,他没反应时间。”
“杀死杨睿后,你就跪在地上向皇帝解释,声称你早就看出杨睿狼子野心想混淆皇室血脉,潜伏在他身侧也是伺机动手,为皇帝分忧,如此我才能请求皇帝饶你一命,懂了吗!”
林思瑶被迫收下那见血封喉的毒药,心中霎时翻腾起莫名的情绪。
不等林思瑶回应,裕亲王将她重重推出书架,恰逢皇帝与杨睿那边话音刚落。
林思瑶迅速归位,没引起杨睿怀疑。
不知他们三人刚刚说了些什么,小皇帝面色难看地坐到首位,十分不耐烦地握住了扶手,身子前倾,注视着大厅中央摆放的玉碗上。
玉碗中盛放了清水,水波潋滟。
裕亲王擡步向前,与杨睿隔空对视,眼下那颗泪痣鲜红似血,语意寒凉讥讽道:“别以为运气好捡回一命就能爬到其他人的头上,我会让你知道敢冒充皇室子弟的下场。”
杨睿不甘落后,同样冷笑道:“我何尝不想亲手斩断你的头颅踩到脚底呢?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你就能品尝到与杨府作对的滋味。”
两人说话间,林思瑶藏在袖中的手动作了一番,她将那辛辣的粉末涂满整个指尖,然后缓缓走到了杨睿身后。
裕亲王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