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覆了一派平静淡然的模样,“她是来接那个名为芙樱的小丫鬟的,不是来找我的……”
虽在意料之中,可他的语气之中还是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小厮得了口令,将手笼在袖子中,一路小跑到大门口接林思瑶进来。
林思瑶在台阶下正跺着脚,将鞋边沾染的碎雪清理干净。
原本她是出不来的。
昨晚她特意找到杨睿,刚开口说要到蔚府接人。
杨睿立即动怒,阴阳怪气道:“找你那老情人作甚,是想再续前缘?”
杨睿如今搬回了杨王旧时府邸,手下数目众多,又恢覆作了曾经目中无人的嚣张跋扈。
林思瑶与他也更没有相商的馀地。
毕竟,以杨睿的性子来说,在听到蔚府二字时,没叫属下来扔她出屋已是罕事。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相让。
最后,还是林思瑶冷冰冰地质问道:“你也想学蔚怀晟,监视囚禁我吗?”
林思瑶纤弱单薄的身影俏生生立在烛影之中,在忽闪的光火中多了几分氤氲的雾气。
杨睿知晓她与寻常女子不同,若用强硬的手段也能威逼她暂时低头,但她心中对自己的不满与厌恶也会飞快积攒,若到了盈馀的一刻,她就会撕开乖顺柔弱的面具,吐露出所有尖酸刻薄的话语,然后寻找一切机会从自己身边逃开。
杨睿十分有自知之明,他可没有蔚怀晟那样好的涵养。
若林思瑶对他恶语相向,他定然会丧失所有理智。
到时会发生什么事,他也不甚清楚。
所以,杨睿还是暂时低头,答应了林思瑶的要求。
林思瑶揽紧狐绒大氅,跟随小厮走进府内。
小厮一路走,一路笑呵呵道:“芙樱那丫头命好,蔚大人请来名医为她调理,如今她完全恢覆好了,每天不用干活也不用伺候人,身子强健得很呢!”
林思瑶与他道谢。
那小厮惶恐不安道:“您千万别跟我客气,我只是传话的奴才。”
林思瑶微微一笑,小厮见她面色清丽秀美,比雪景更为夺目,不禁看得楞了,半晌后添了一句道:“恕小的多嘴,您若是亲自去跟蔚大人道谢,想必蔚大人会十分欣喜的,虽然蔚大人表面不说,但……”
两人正行在两间楼阁之中的长廊之上,凛冽的寒风穿过空隙,也带来一位让林思瑶厌恶至极的人。
清桐穿着粗布麻衣,用一方绣着白花的绢布裹住头发,形容落魄,面色疲倦。
林思瑶刚在大门口等候了一会儿,清桐能得知消息也不足为奇。
不过林思瑶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脸拦在自己面前。
清桐动作虚弱地扶着柱子,哀戚恳求道:“姐姐,你是来接我走的吗?你肯定知道我的好了是不是?”
林思瑶毫不犹豫地绕过她,避如蛇蝎。
失去希望的清桐也不恼,缓缓站直,冷笑道:“恭喜姐姐守得云开见月明,谋得了好出路。”
林思瑶不理她,一味向前走。
清桐追着她的步伐,继续说道:“怪不得姐姐急于离开蔚先生,原来是有了攀龙附凤之心,那杨睿的床上功夫如何,驾驭起姐姐来是不是毫不费力?”
那些污言秽语无法对林思瑶做出丝毫影响,她目不转睛地踏入门槛,待小厮将门关闭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
“姐姐——!你别不要我!”
小厮闻声出门似乎是警告了清桐一番,外面重新恢覆了平静。
清桐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寒冰,但要一时不注意沾上了她,又轻易甩不脱。
这种人越是给予回应,就越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好在林思瑶这是最后一次踏入蔚府大门了,往后也不用再面对她了。
芙樱从下人房搬进了一个朝阳的小厢房里。
屋子虽不大却热烘烘的,窗边堆满了干花。
林思瑶进门时瞧见芙樱正蹲在炭盆前烤地瓜。
“啊!林小姐!”芙樱难掩激动,将地瓜一把扔进了炭盆里,却不想激起一团白灰,狠狠呛住了,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扑到林思瑶面前。
林思瑶心疼又好笑地给她擦脸,不忘低头查看她的伤处。
芙樱原地转了一个圈,得意道:“全好了,小姐你看,我现在行走跑跳一点事也没有!”
芙樱全然没料到林思瑶今日回来,所以没有提前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