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他相扶的手,向着前院走去。
芙樱将会在傍晚时分下葬,虽不合规矩,可她的状况也不适合陈尸太久。
芙樱在京都没什么亲人,孤零零地孑然一身。
蔚怀晟答应会厚葬她,林思瑶不敢揭开覆在她面上的白布,只将自己素日佩戴的首饰和杨睿曾穿过的衣物放在棺内。
待做完这一切,林思瑶向蔚怀晟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帮她绕过杨睿耳目,送到裕亲王府。
蔚怀晟闻言爽快地答应了,他拒绝了随行的小厮,亲自驾马,带着林思瑶行至偏僻小路。
软帘在风中翻飞,偶尔露出那芝兰玉树的背影,在淡淡的月色下犹如被洗涤过的松柏。
此情此景,仿佛回到了曾在龙跃峡时,蔚怀晟在前驾马,顶着寒霜与疾风送她去清江镇。
林思瑶目光袅袅,雾气似的自他的背上散开,氤氲出旧时的场景,犹在昨日。
怔忪间,蔚怀晟勒停了马,神色冷肃,盯着自裕亲王府侧门处的身影若有所思。
因他们两人这次出行十分低调,乘坐的马车也称得上毫不起眼,所以那不远处鬼鬼祟祟的人影也并未发现他们。
林思瑶目力不如蔚怀晟敏锐,她顺着蔚怀晟的视线,在那边足足盯了半晌,才看清那行动诡秘的男人独自提着一盏小纸灯笼,穿着奢华,面皮白而无须,样子十分熟悉,应是她认识的人。
待那男人消失在路径的尽头,蔚怀晟扬起缰绳,让马车停在门口,待林思瑶下车后极为平淡地叮嘱了几句,就此驾马离去。
林思瑶拉动门上的金漆兽面的铜环,在等待小厮开门的间隙,她朝掌心呼出一口热气,待白雾袅袅升空,神思电转,她忽然想起了那个男人是谁。
她们曾见过面的,就在皇宫内。
那时裕亲王还是二皇子,曾派过他去清江镇寻自己入宫。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人应是宫中的太监登喜。
他又来王府做什么?
近日风传太后与皇帝因心病而为难臣子。
莫非裕亲王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们手中?
思考间,木门左右打开,小厮早已记得她的身份,忙不叠将其引进了裕亲王所在的花园。
原来裕亲王刚陪同夫人用过晚膳,不过因席间菜式太过合心意,王爷多食了一些,此时正在园中独自散步消食。
小厮行至门口不敢再向内一步,满面歉意地只请林思瑶自行进入。
冰雪时节,园内的梅花开得正盛,粉雕玉琢的小花坠在积雪搭就的枝丫上分外朝气蓬勃。
裕亲王一身月白的狐绒大氅,容貌艳极浓极,将满园的花香凛冽都比了下去。
足下传来“嚓嚓”的踏雪声,林思瑶轻轻走到裕亲王背后,见他用指尖掐下一朵清丽小巧的梅花放在掌心把玩。
过后,他好似嫌弃这花太过寡淡,冷不丁转身,将梅花别在了林思瑶鬓角,摸着下巴打量过几眼,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园内四处的灯盏到底火光昏暗,待林思瑶静立默然片刻,裕亲王才看清她面上的泪痕和惨淡的容颜。
“发生什么事了?”裕亲王收回玩笑的表情,弯下腰用手撑着膝盖擡眸望她,轻声问道:“谁欺负你了?蔚怀晟还是杨睿?”
林思瑶将近日发生的事慢慢道来,一向没甚耐心的裕亲王竟保持着姿势,听她讲完。
“你莫怪我说话不好听。”裕亲王轻叹了一声,淡道:“我们两个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人情往来也皆是虚妄,不必真的放在心上。”
“没有来路,没有归路,连死后灵魂会去往何方都不知,我们何必将难得的真情投注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林思瑶眉睫低垂,待他说到“不必要”三个字时,猛地擡头,反驳道:“芙樱待我赤诚热烈,我怎能当她是不必要的人?”
林思瑶突来的厉声将咫尺之间的碎雪震得簌簌而下。
裕亲王无奈地看着她,只好暂时苟同,“你才来不过几年,一时不适应也是自然。”
裕亲王穿来已有二十馀年,自然看得比她透彻。
可林思瑶还是疑惑,反问道:“你在这二十馀年间难道没遇到我这种情况,你当时又是如何纾解的?”
听她发问,裕亲王目光泛空,神色怅然,半晌后回神,对着她微笑道:“可能我福缘浅薄,竟没遇到有人能真心待我。”
林思瑶无力地靠着手臂粗的小树,后背衣裳蹭上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