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良臣辅佐皇帝,让皇帝早日行到正路来。
裕亲王十分清楚小皇帝在蔚怀晟心中的分量。
若是蔚怀晟骤然得知小皇帝离世,定不会轻饶了杨睿。
他们两人届时撕毁盟约,大战也会一触即发。
裕亲王好狠毒的心!
林思瑶死死攥着袖子,直至掌心的汗将衣料染透。
她必须去将这消息带给蔚怀晟。
时间缓慢流逝,裕亲王终于交待完所有琐事,和两名属下一起退出大殿。
殿内重新恢覆了死一般的寂静。
听着自己鼓点一般的心跳,林思瑶又默默数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挪动几乎僵硬的双腿从屏风后走出。
待挨得近了,她才发现小皇帝的身体千疮百孔,血流了一地,粘稠得像糖浆。
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可蓦然瞧见这一幕,还是觉得腹中翻绞阵阵,几乎要将中午吃下的东西吐出来。
林思瑶弯腰干呕了两声,用手死死按着胃部,努力撇开视线,向大门处走去。
殿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碎雪,又黑又冷。
林思瑶提起地上的宫灯,迈过门槛,准备向来时的甬路走去。
前方幽黑静谧,她习惯性地举起灯,想照清去路。
可那只彩绘琉璃的宫灯擡高后,率先照亮的却是一张似笑非笑的人脸,就这么静静地在黑暗中一直盯着她,不知看了有多久。
“你看,我不是说了不要乱走,就乖乖去御膳房取饭不就好了?”
在林思瑶惊骇的目光中,裕亲王拍了拍肩膀,将积雪抖落,一边向她走近。
林思瑶迅速挑起灯杆抵住裕亲王的胸膛,止住他逐渐靠近的步伐。
做完这个动作后,林思瑶的后背已沁出一层细密的薄汗,她好像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般,“你为何要这么做?杀死陛下,挑拨蔚怀晟与杨睿之间的关系,对你又有何好处?”
裕亲王伸出一根手指拨开灯杆,歪着头惬意道:“不为何,就是好玩呀!”
“我早说过你我二人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不要同理心泛滥。”裕亲王扳住林思瑶的肩膀,逼迫她重新走进殿内,他指着眼前的一切,说道:“这些并不是真实的人,只是一个供我们开心的物件,至于怎么摆弄这些物件当然是随我们的意了。”
林思瑶死死闭住眼睛,想要后退却又被裕亲王扣在原地不能动弹。
“这些都是鲜活的生命。”林思瑶顿了顿,十分艰难地继续道:“你名利双全,又已封王娶妻,我不知你有何不满足的。”
裕亲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很凉,又沾了些雪水。
“是啊……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裕亲王在她身旁笑道:“大抵是被那狡诈的系统蒙骗了,我穿来时,这具身体只是个柔弱的襁褓之婴,我想张口说话,却只能发出啼哭的声响。”
这似乎不是个轻松肆意的往事,裕亲王的笑意却从未停歇,就这样将他的凄苦与不甘徐徐道来。
“等我在这具身体里一点一点长大后,我才发现我的生母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宫婢,我的父皇因我的出身和长相而厌弃于我,随便一个倒恭桶的贱人都能羞辱我,说实话,我当时真想一死了之。”
“可系统却告诉我,我会有个受父皇瞩目的六弟,朝中奸臣杨开肃对皇位虎视眈眈,自然不会放了他。系统让我忍辱负重,将六弟护得周全,一路扶持他走上太子之位,我就可以回家了。”
“于是我痴傻地相信了系统的话,每次被人凌辱,我都告诉自己,再忍过一日,很快我就可以回家了。”
“等斗倒了摄政王杨开肃,那些迂腐假清高的大臣们唯恐我谋得皇位,拿我长相做文章,哼!我也忍了,将战果拱手让人,让这个小废物登上太子之位。”
“可惜啊……”裕亲王笑了笑,用鞋尖踢着小皇帝一动不动的尸体,“我忍尽半生只求回家,到最后却发现是一场空,若你是我,你气不气?”
林思瑶能理解裕亲王的心情,因为她初来这个时代之时,那个神秘的系统也曾交给她一项任务,可她在完成任务后,却没有回到心心念念的家乡,还是徒劳地留在这个时代挣扎求生。
林思瑶努力压住胸中覆杂的情绪,涩声道:“这一切也不是他们造成的,你何必牵连他们?”
“怎么不是?”裕亲王捏着她肩膀的手指加大力气,不由自主提高了嗓音道:“若不是有六弟,先帝怎会轻视我!若不是有杨开肃与杨睿,我作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