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很久。
“那座山叫什么?”白玎玲指着童年她对这座公园印象最深的景物道。
“那座叫铁臂山。”肖树涵又指着另一个方向道,“那里就是我家的老房子,现在租给别人住了。”
白玎玲顺着肖树涵指得方向望了过去,几栋高层远远地立在那里,下面的一半被公园的树木遮挡。
“你爸妈今天在家吗?”身处在小时候来过的记忆中的公园,眼前就能望见肖树涵曾经住过的地方,白玎玲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两个人早就认识,也许还在某一天插肩而过过。
“我老爸还在琴岛工作,我老妈在家。”肖树涵握着电动船的方向盘,往一座石拱桥下开过去。
迎面一艘船驶了过来,方向盘前一个看起来才六丶七岁的小男孩,正驾驶着游船往他们这边驶来,到了近处,两艘船轻轻互擦着船身而过,耳边传来小男孩父母对儿子顽皮的责备声。
“那种叶子枝干都是红色的是什么植物?”肖树涵看着湖岸边一丛高高的灌木,叶片和枝干都是红色,在湖岸上格外显眼。
白玎玲还未用眼睛扫到肖树涵说得植物,只听他的描述,便已经先一步给出了答案:“红瑞木。等它完全落叶了,它的枝干就会像红珊瑚一样,要是下过雪,落在它红色的枝干上,还要漂亮!”
“那边那棵呢?”只见岸边一棵树,满树的金黄。
“银杏树。”白玎玲道,“上周我们去的豫园里就有一棵古银杏。”
“银杏,哦我想起来!那是法国梧桐吧,我知道!”肖树涵看着岸边一棵棵高大的法桐,叶彩斑斓,秋风一吹,便有几张落叶飘进湖里。
绕了银锄湖一圈之后,肖树涵关了电动船,任由电动船自行在湖面上飘荡。
“好舒服啊……”肖树涵仰躺在座椅上。
白玎玲坐在船的后座上,自后方递上一罐饮料给肖树涵,又剥了几片橘子送到他嘴里,然后又开始拆起什么东西的包装纸来。
“你还带了什么吃得?”肖树涵转过身,看到白玎玲正在她带着的小包包里一阵忙活。
“薯片!猪肉脯!”说着,白玎玲将一包已经拆开的薯片,递给了肖树涵。
肖树涵从薯片的包装袋里抓出两片薯片,塞进嘴里,开心地咯吱咯吱咀嚼起来,然后又意犹未尽地从包装袋里再抓了几片拿在手上。
湖岸的廊亭下,聚集着一群人,时不时传来高亢的歌声,还有从自带得扩音器里传出的手风琴或其他乐器的伴奏声。
午后温暖的深秋阳光,洒落在公园游人们的身上,秋高气爽,暖意洋洋。
碧水湖公园里的游乐设施几乎都是为小孩子准备的,像白玎玲和肖树涵这样的情侣,可以玩得没有几样,划船是一个,高架车丶碰碰车还有海盗船还可以玩一下。
小时候的记忆中,高架车很高很高,总是父亲白建强带着她玩,母亲王玉兰在下面等他们。
如今看起来,高架车也不过高出头顶没多少,似乎只要她往上使劲一跳,就能触碰到它的铁轨。
碰碰车小时候还可以两个人一起坐,现在人大了只能一人占着一辆车。
海盗船以前也是最喜欢玩得,如今人长大了,却开始不喜欢,害怕那种让心脏失重的感觉。
眼前的一切似乎没变,又似乎完全变了。
世界很大,但平凡的人生活的世界却很小。
碰巧遇上小学时候的同班同学,带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也来公园里玩,脸似乎还是那张黝黑的脸,神情似乎还是那个调皮捣蛋的神情,白玎玲一眼就认了出来。
两个人客气地互相打了声招呼,转眼已是二十多年的光阴划过。
不远处一群大人小孩围着一个正在做糖画的老人,旁边的几个摊位却很少有人问津。
白玎玲拉着肖树涵走上前去看,老人娴熟地在一块白色的石板上,用火熬制出如蜂蜜色的糖汁,再一气呵成,几秒钟之间便画出各种飞禽走兽花鸟物品来。
花上几块钱,自己也给自己转一个糖画,虽然基本上大概率是转不到那条巨龙的,中到一只展翅的蝴蝶也是不错。
做好的蝴蝶糖画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糖香,轻轻用舌头舔上一口,满嘴甜滋滋的是记忆里小时候的味道。
小心地用另一只手将糖画捧到嘴边,咬上一口,咔嚓一声,眼前这平凡世界里的甜味便跟着吃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