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营地里只剩下风吹拂帐篷的沙沙声。^7^6′k·a.n·s^h_u_.¢c_o?m¢火堆旁,一位身披破旧披风的女子缓缓跪倒在地,手中的水壶咕咚咕咚响着,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哈!”她猛地仰头,一口气将水灌入喉中,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在努力把那水当作生命的救赎。
戴菲恩站在她身边,神情关切,“请慢些喝,曼宁阿姨。”
曼宁阿姨——那个已经快要被世事榨干的子爵,终于喘出一口气,声音嘶哑而疲惫:“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一路上得躲避多少萨卡兹的追捕!”
她的手微微颤抖,紧握着水壶,仿佛那是她与死神讨价还价的唯一筹码。
“不过,多亏了希勒少尉,他连续几天紧追‘加拉瓦铁盾’,才让我有机会碰上他,逃了出来。”
她抬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敬意,“那孩子,人倒是靠谱,只是脑子太死板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允许他登上舰船呢?”
戴菲恩的眉头轻蹙,声音中带着疑惑:“您说您是从‘加拉瓦铁盾’逃出来的?那……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曼宁阿姨冷笑一声,眼角带着怒火:“说起来真让人生气!那些该死的军官,愣是冲进了要塞的核心中枢,居然用剑指着我!我敢肯定,冯提尔侯爵背后在撑腰!”
她皱紧眉头,回忆起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手指用力抓住身旁的木椅,“我好不容易才换了身朴素的衣服,才成功逃脱。^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那升降梯差点把我的裙子给扯坏了!”
戴菲恩无奈笑了笑,眼底却掠过一抹心疼:“看来,您的运气确实很好。”
曼宁阿姨仰头看着星空,眼神突然柔和下来:“戴菲恩,我原以为这趟旅程只是跟着你母亲来前线看看,顺便接你回家。谁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空气中弥漫着火光与泥土混杂的气息,戴菲恩缓声道:“母亲还活着,但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她继续处理繁琐的事务了。”
她顿了顿,眼神坚定,“她依然不负温德米尔公爵的名号。”
曼宁阿姨沉默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是啊。”
“但之后的温德米尔公爵,就是你了,戴菲恩。”
戴菲恩忽然感受到阿姨手掌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力道让她一时惊讶:“阿姨?您抓疼我了……您怎么这副表情?”
曼宁阿姨神情凝重:“参谋团急于撤回领地,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一场莱塔尼亚人的阴谋。”
“可笑吗?”她苦笑道,“但他们已经找到了证据。莱塔尼亚人未必真的和萨卡兹勾结,但毫无疑问,这些阴谋促成了现在的局面。”
戴菲恩脸色微变,“什么……莱塔尼亚人?”
“参谋团不愿轻易对莱塔尼亚贵族发起指控,但叛乱的火种,已经在领地内蔓延。”
曼宁阿姨的声音低沉,像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秘密:“谁都不想和萨卡兹硬碰硬,结果却把几百年来安稳的领地变成莱塔尼亚的战场。¨b/x/k\a~n.s`h*u_.¨c.o\m.”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戴菲恩,你是她的女儿,你的使命很快就会到来。”
戴菲恩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想开口,却被曼宁阿姨轻声打断:“行了,让我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去哪儿?”戴菲恩问。
曼宁阿姨眼神闪烁,声音沙哑:“你不该和这群下等人混在一起。”
“他们不是下等人!注意你的言辞!”戴菲恩挺直了脊梁,目光冰冷。
曼宁阿姨无奈地叹气:“好吧,戴菲恩,听我说。”
她紧握戴菲恩的手,声音坚定:“如果你真珍惜他们,真觉得他们是英雄,是维多利亚的一部分——”
“那就想想,你母亲的领地上有多少这样的人。”
曼宁阿姨目光锐利,字字铿锵:“你若真想保护他们,应该接受我的建议,去寻求开斯特公爵的支持,然后回到领地,重掌大局。”
“哪怕,沦为开斯特公爵的附庸,也能履行你自己的使命。”
戴菲恩眼神闪烁,嘴唇微微颤抖:“我——”
曼宁阿姨直视她:“还是说,只因为他们是你的战友,你就爱他们,却不爱你的领民了?”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冷厉:“接受吧,戴菲恩……你和你母亲已经受够苦了。”
“接受开斯特公爵的提案,至少温德米尔公爵的领地,不会再生灵涂炭。”
戴菲恩沉默,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没有流出。
曼宁阿姨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