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突然挣脱我的手悬浮在半空,表盘裂痕中迸射出璀璨光带。
这些光带在潮湿的空气中编织成航海图,最终定位在码头废弃的第七号起重机控制室——那是我十岁那年母亲陪我看日出的地方。
当纳米机器人风暴彻底撕碎最后一只机械章鱼,我听见灰影指挥官气急败坏的通讯残片:“……宁夫人的棺材里……根本不是尸体……”
孙明启在我身后发出释然的叹息,他的身体开始化成荧光粉末,却用最后力气在起重机铁架上敲出莫尔斯电码。
王验证员突然红了眼眶:“这混蛋……临消散还要玩浪漫……”
我读着那些闪烁的蓝光信号,突然想起十五岁暴雨夜母亲实验室传出的争吵。
当时孙明启吼着“我宁愿当双面间谍”,而母亲把某个金属箱塞进他怀里时的反光,正如此刻起重机控制室窗框上的寒芒。
“走吧。”我捡起褪色的勋章,表盘裂痕不知何时愈合如初,“该收网了。”
赵智者踢开变形的铅门,晨光刺破硝烟洒在满地结晶化的纳米机器人上。
王验证员突然轻咳一声,从检测仪底部抠出枚微型胶囊:“孙明启让我转交的,说是灰影主脑最喜欢藏东西的……呃,直肠保险箱坐标?”
我捏着这枚还带体温的胶囊,突然笑出声。
起重机控制室的方向传来熟悉的齿轮咬合声,那是母亲为我改造的八音盒在晨风中苏醒,唱起她自编的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