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刃割开皮肉的瞬间,沈星泽才觉得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他看着手腕上那道不深不浅的伤口,随后面无表情的按了上去。
一直到鲜红的血液一滴接着一滴流到地上才停手。
看着洁白地板上的血渍,沈星泽抽了张纸巾,弯腰一点点去擦。
但却又像是怎么都擦不干净一般,越擦越多,直到地板变得模糊。
沈星泽靠在墙上,缩成了小小一团,紧紧抱住自己,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他在心里一遍遍重复齐思乔的话: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生病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他被吓了一跳 。
来电显示是齐思乔的名字。
他手还在颤抖,有些费力的接通,随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音:“乔乔?”
齐思乔清甜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我在公司附近,有个朋友过来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沈星泽平复了一下呼吸,努力控制自己还在颤抖的手:“对不起啊乔乔,等下有个会要开,时间上可能安排不开。”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齐思乔应了一声:“那好吧,你先忙。”
挂断电话,沈星泽熟练的将伤口包扎起来,心里有些委屈。
齐思乔好不容易主动找他一次,但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见面。
他怕自己失控,会吓到她。
直到一滴冰冷的液体滴落到桌面上,沈星泽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
胡乱擦了一把眼泪,重新坐下来,打开文件继续工作。
…
咖啡厅。
齐思乔神色凝重的握紧手机,虽然对话上没有什么问题,但她总觉得沈星泽有点奇怪。
对面的秦知淮加了块方糖放进杯子里:“你在想什么?”
“他好像不太对劲。”齐思乔眉头微蹙。
平时的沈星泽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有联系才好,但今天自己主动提出一起吃饭,这人却以开会为理由拒绝了。
况且他都已经坐到董事长这个位置了,有什么会议那么重要,需要他亲自开?
秦知淮建议道:“要不你去公司看看?”
齐思乔只纠结了一秒,随后起身:“我去看看他,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好。”秦知淮点了下头,“有需要随时给我发消息。”
…
为了不在公司引起什么躁动,齐思乔没有走公司大门,而是从后门绕了进去。
办公室位置没变,还是原来的那个。
她直接推门而入,只见沈星泽正闭眼躺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
齐思乔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蹲在沙发旁歪头看他。
他睡得很不安稳,环抱着双臂,呈一种防备都姿势,眉头微蹙。
齐思乔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但这人却没有要醒过来的架势。
睡这么熟?
她又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
几秒钟之后,沈星泽终于缓缓睁开眼,见齐思乔在身边,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赶紧坐起身来。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沙哑的吓人。
“你根本就没有开会,为什么要骗我?”齐思乔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沈星泽抿了抿嘴唇,“对不起。”
说谎被抓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他垂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可怜兮兮的。
齐思乔叹了口气:“抬头,看我。”
沈星泽没动。
她索性坐下来,扳过他的脸,果不其然,这人眼底含着一泡眼泪。
沈星泽睫毛轻颤,泪水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打湿了黑色衬衫。
“你不舒服了是不是?”齐思乔问。
得知他有自残倾向之后,齐思乔就查了一些相关资料,在咖啡厅的时候也询问了秦知淮。
对于有心理障碍的人来说,找到一个发泄口可以适当缓解痛苦,当然这种方式是负向的。
一般都比较极端。
沈星泽点了点头:“有点。”
“你还真把自己当小美人鱼了?”齐思乔给他擦了擦眼尾。
“可是我的眼泪不会变成珍珠。”他闷闷道,“它只是水,蛋白质和少量无机盐。”
“会的。”齐思乔摘下腕间的手链,轻轻放在他掌心,“送给你。”
是一串珍珠手链。
沈星泽终于肯抬眼和她对视:“什么意思?”
“你就把这个当成你流的眼泪。”齐思乔把手链给他戴上,“现在它是你的了。”
这条手链设计的很精致,细细长长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