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的年纪比林大江大了近五岁,三十年前已经是十岁上下的大孩子,“不是我一味想帮我父讨功劳,而是林富春这一窝里能帮人的只有他,除非典当玉佩的人恰好说话跟林富春相似。”
林南风顿了一下,问道:“你可知你义父当时在清河镇待了多久?”
“我推测应该有一段时日。”韩宇泽陷入回忆中,“义父曾说,落魄时想过一死了之,是在清河镇想明白重新振作起来。”
林南风上下打量他,想到一种可能,“你那护卫身手不错,你的身手应该在他之上,你的义父……身手如何?”
“义父功夫极好,我的功夫是他亲自教的,也只是学到六七成。”韩宇泽意识到林南风不会突兀问毫不相关的问题,“你是否想到了什么?”
“林……”林南风顿了顿,改口道:“我爹他会功夫,林家根本不会给他请武师父教导。”
韩宇泽一下子振奋起来,随即想到林大山死了十几年了,都没见过林南风这个儿子出世,从功夫方面入手怕是没希望,眸中的光又暗淡了下去。
“我爹教过乐叔,乐叔的功夫是跟我爹学的。”
“什么?”
韩宇泽激动到站起来,若是能见见林大乐的身手,便能判断三十年前林大山是否与义父有过交集,要继续找玉佩就有希望了。
“你先别激动,你不是说此事不宜张扬嘛!”林南风摁住他,“乐叔两个儿子自小跟着他习武,我看过三阳打拳,没什么特别。”
都是些基本功,若是有特别的招式按照那小子显摆臭屁的性子,肯定会使出来。
“我听乐叔和婶子说过,我爹的功夫比他好,可究竟好多少并不清楚,他们用功夫也只是山上打猎。即便你义父真教过我爹习武,一段时日他能学到的也有限,估计也就是基本功比乐叔扎实,有人从旁指点普通招式用力对错与否自然威力不同。”
言罢,他“啧”了一声,功夫方面似乎也难以入手,可这么一通分析下来,确实像是林大山与韩宇泽义父有交集,从而得了玉佩辗转到林富春手里,这就说得通了。
林大山怕是都不用林富春拿捏,按他的性子很可能直接交给林富春。
“还是不对。”林南风指指东边,“倘若方才推测的没错,无论林富春如何从林大山手中得到这块玉佩,他总会问林大山怎么得来这种玉佩的吧?
三十年前的事他是知情的,去当铺可能也不是想当玉佩,极可能是想知晓玉佩的价值。
家中你已经找过没有玉佩,名正言顺得来的玉佩,他没卖没给林大江或林修闻,那玉佩呢?
按他的德行,若是玉佩在他手里,你想想前几日流水席,他能不把玉佩戴出来?藏了半辈子,流水席那日他肯定要显摆!
要是去当铺的真是他,不可能不知道血玉有多贵重,他也怕这么贵重的东西招来祸端,没路子脱手还怕惹祸,肯定不会随便找个人卖掉。”
扭头对上韩宇泽探究打量的目光,疑惑道:“你盯着我做什么?我可没有血玉!”
韩宇泽双眸微眯,与林南风交谈久了愈发觉得他奇怪,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试探道:“林家不会给你爹找武师父,更没有让你念书识字,为何你说起功夫来头头是道。”
像是他自小习武一般,更别提他这分析起来的头脑,冷静细腻,怎么看都不是个没念过一天书的农家娃。
起码不是个——正经的农家娃,院子菜圃里烂根的菜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还不能让我偷学?林修闻书房里的书,我早都偷看过了,自学成才。”林南风随口胡诌,“我乐叔懂功夫啊,我最近常跟着练练基本功强身健体,练武不行不代表我不会分析武功路数啊!”
随意挥了挥手,岔开话头,“关于你玉佩一事,从林富春下手是最立竿见影的,你让周阳把他抓起来打一顿,他肯定什么都说。”
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回当日他想要让这对主仆揍林富春这条道上来。
韩宇泽没再追问他身上的古怪之处,想回正事眉头紧蹙,抿抿唇道:“我总有种感觉,义父曾经的事和这块玉佩绝对不能张扬出去,我解释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林富春若是知道了……”
“联想到很多,反过来要挟你和你义父?”林南风顺势接住他没说完的话,叹了口气道:“那我们再另外寻个办法。”
他没有坚持己见,出身镇北王府怎么可能不懂这世间有太多人或事都是秘密,问不得碰不得,一不小心就会遭来横祸。
韩宇泽小心提议道:“或可从李氏身上入手。”
“她?”林南风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