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要一块儿去京城,秦砚礼哪儿哪儿都同意。
但——
要去京城刺杀太后这事儿……
还得再斟酌斟酌!
“弟妹,此事不可贸然行动。”秦砚礼劝了一句。
林南风顺势道:“听听,不是我一人这么认为,此事真不能冲动。”
“是啊是啊,弟妹,不说太后身边有多少高手难以接近,就是那道宫墙都不是寻常……”
“你们都听我说!”顾十安啃完排骨一拍桌子,目光毫不掩饰嫌弃的在他们两人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最后落在林南风身上,“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爱不爱听你都听着。”
林南风感受到她内心激荡,不自觉坐得板板正正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比五福去书院念书还认真。
他这一出让秦砚礼跟着挺直了后背……
“我不懂你那些天下乱不乱的大道理,但我明白无论谁死天下都不会乱,即便乱了也不会是因你!”她隔空依次指了指林南风、秦砚礼,最后指了下自己,“不管是你,是你,还是我,都没本事让这个天下乱。”
顾十安倒杯茶一饮而尽,顺手抬起衣袖擦了下油光光的嘴,一脸正色道:“你祖父是大英雄,你林家世世代代保家卫国守着北境,必然是可敬的!一代又一代,北厥成了你们的心病,变成了林家的责任,我不是说这样的传承不好……”
顿了顿,一鼓作气道:“没了你们林家,天下不仅没乱,北厥还被灭了!这话不中听,却是不争的事实,对天下来说,离了谁日子照样过,皇帝照样上朝,百姓照样种地。你们想同我说太后死了天下如何如何……在我看来镇北王府这样镇守边疆的忠良没了天下都没大乱,死个老太太能怎么的?”
这话捅到了两人的心窝子,尤其是林南风。
她胸中淌过一股奇怪的感觉,心口密密麻麻刺痛如千根针在扎一般。方才两人莫名其妙心意相通时,他的惊喜还没这么深刻明显,眼下让她瞬间体会到了——难过、悲伤……
不对,是哀伤,心口如死去一般在发出哀鸣!
她头一回感觉到胸口像被人砸了一下那样闷痛,比当初灵根被废醒来还疼。
她开始反思话有没有说的太重?
想了想,找补一句,“你们放心,我……我又不是蠢的,肯定不能上来就杀那老婆子。”
秦砚礼下意识打圆场,“我就说嘛,弟妹肯定心中有数,你就放心吧!”
“是,你祖父当年受的苦遭的罪,我都得为他、为他们一一讨回来,我能让她死这么容易?”
听着她斩钉截铁的话,秦砚礼吞了口唾沫。
大意了,话说早了!
这哪是心中有数啊?
这是心中太有成算了!
总感觉,不太妙!
顾十安拍拍林南风的肩膀,“就这么定了,这事儿你同不同意我都得干!”
说着扭头问秦砚礼,“是不是过完中秋就走?也不差这几天了,我们一道……缅怀缅怀小北,我跟着你们听听他的事儿!”
话已至此,事情就定下来了。
秦砚礼望着还在发愣的林南风,凑过去小声宽慰道:“别操心,皇宫里高手如云,都不用说太后和圣上身边多少带刀侍卫和暗卫,宫门她就进不去,即便进去了,头回去……指不定就迷路了……”
“你还是别安慰了!”林南风还沉浸在顾十安的话里,蔫头耷脑摆了摆手,能不能得逞杀太后暂且不想,混进宫门找到太后对顾十安来说可不是难事,迷路什么的就别想了!
越安慰越糟心!
“容我静静!”他这会儿只想好好思考顾十安方才的话,况且小十二以为说话声这么小,安安就听不见了?
他媳妇耳朵可太好使了,埋汰她迷路指定听见了!
决定去京城,肯定有段时日不能回来,家里不少东西要收拾,林南风恨不得啥都带上,想用随时都能取出来。要不是好些东西带不了,连家里这块菜地他都想捎上。
好在他们不在家,二爷爷他们会帮着来料理收拾,他特意把没吃的粮食都留在灶间,临走前再和他们说摆着容易坏,他们不收也得收。
林南风还蹲在菜圃前倒腾种的菜,秦砚礼帮着一块儿除草,倒也十分闲适。
“倒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不过往后估计你们也不会回来了……”
“为啥不回来?”林南风满脸疑惑看着他,“走再远都得回来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