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
童大人望着跪在地上的素衣男子,相貌竟比县试案首林修闻还俊上几分,要知道童大人当初还宴请过林修闻和镇中出名的才子,林修闻的相貌已属上乘,让人过目难忘。
“启禀大人,草民林南风,梅花坳人士,大人今日升堂断的正是草民祖母一案。”林南风抬起头来,对上童大人明显恍神的双眼。
后者似乎意识到失态,回过神板起面孔道:“你有何冤,细细道来!”
村长在后头看着着急,“小风,你快回来,大人断案不能胡闹。”
童大人眉头一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官威气场全开,村长顿时缩了下脖子噤声不语,急得想跺脚却怕惹县令大人不快。
他有种预感,林南风要说件不得了的大事儿。
刚进城门接受守军检查的时候,碰巧遇到一个半大小子说是来给林南风送信的,瞧着和他们夫妻俩很熟悉。
他当时着急往县衙赶,林南风他们两口子倒是不着急,拆了信在那儿看。
村长震惊于林南风居然识字之中,回过神看到他脸色都变了,阴云密布山雨欲来。
到县衙又来了这一出,村长隐隐觉得这事儿小不了,跟他来前看到的那封信有莫大关系。
偏头瞧见一脸淡定的顾十安,一点儿要劝自家相公的征兆都没有,急得更想跺脚了!
“大人!”林南风带着哭腔怒指躺在地上的李氏,“草民要状告李氏伙同她女儿林芝谋害亲祖母。”
轰——
村长感觉自己天灵盖都被劈开了,若说之前还心存侥幸审问清楚李氏可能是无辜的能回村,眼下林南风在堂上这么一告,怕是都要难堪了。
“你可有证据?”童大人问了一句。
“草民便是证据,草民的娘子便是证据。”林南风回头满是深意看了一眼顾十安,随即额头磕地道:“草民娘子胆小又不懂规矩怕上公堂,还请大人谅解容草民替娘子代为说话,可否稍后再问她?”
他晓得顾十安只跪天地师,在她眼里县令可没什么要不要跪一说。
童大人知晓百姓间对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一说甚为相信,一介妇人更是不愿意上衙门,他倒也理解,待问清楚林南风话再让他娘子回话也不迟。
“你且细说冤情。”童大人沉声下令。
“此事要从祖母突然发疯说起。”林南风将林老太发疯说林富春被杀到最后跪祠堂,他们小两口搬出林家说了个完整。
他很聪明,没有过多去说祖父祖母偏心只是情真意切陈述事实,其中是非曲直自然交给童大人和旁听的百姓去判断。
随即话锋一转,开始他两分真八分编的戏码。
“当日我便怀疑祖母失心疯一事有蹊跷,祖母身体硬朗全村皆知,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征兆。我搬出林家前,祖父摔断了腿,搬出来那日李氏对我夫妻二人冷嘲热讽咒骂不止……”
他微微哽了下,“我……面皮薄,赌气不混出样子来绝对不会回去,可打断骨头连着筋终究是亲人,我大哥得县试案首村中办流水席,我趁机去探望我祖母,她老人家说话不便只是一直掉泪看得草民好生心酸。”
“祖母断断续续告诉草民,她撞见李氏……李氏……”
说到此处,他一脸为难的停了下来。
“李氏如何?”童大人听了半天没听到跟毒有关,好不容易听到紧要处,忍不住催促道:“速速道来!”
“祖母……祖母撞见李氏与外男过往甚密,之后便说她疯了……病了……瘫在家中终日困在方寸之地动弹不得……祖母说李氏不知何故伤了手,便天天虐待她,卸掉她的手臂再接骨周而复始……”
“那日我心中震惊,便再没回去帮忙,不信大人你可去找村中帮忙的人问话,原本我该留下帮忙收拾洗碗的……我实在无心这些便回到家中辗转反侧。”
“娘子见我心神不宁追问……我将祖母境况告知于她,娘子宽慰我说祖母得了疯病,说的是疯话,毕竟她还曾说活生生的祖父死了。可我始终放心不下,祖父祖母病了李氏当家,平日里我不好去看祖母惹李氏不快,我只能私下跟村中胡大夫打听,却让我知晓他诊脉时我祖母压根没疯,但家中后来便不让他去给祖母诊脉了,具体如何他已然说不准了。”
林南风捶着自己胸口,“都怪我,怪我忍不了李氏的讥讽拉不下脸面常回去看着祖母,否则绝不会让她们母女得手。”
说着,他抬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