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地将头擡了起来。
是馀駪。
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馀宁姶虽不怕他,还是将头低下了。
她并不可怜这个祖父处处受制于安国君,也不怪他如此软弱可欺,亦或者说,夹在颜丶李两家之间还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他绝非看上去的那般中庸。
这是宁姶对他的评价。
馀駪离开后,馀宁妍摇晃馀宁姶的胳膊:“都是我连累了你。”
宁姶看向她,露出一丝苦笑。
馀昙一直跟在后面,她特意停下脚步看了看宁姶,不想馀宁姶一见到自己的姑母,便不自觉地鼻子发起了酸。
馀昙双眸轻轻一颤,痛惜地看了看宁姶,说了句“万事有姑母在”后方离开。
随后馀宁姶这一辈的也跟着走了过去。
馀庆仲走在最后,等人都走开了他走上前握住自己妹妹的手:“姶儿不怕,有哥哥在,那等子下人的话哥哥一个字都不信。真若影响到你的名声,哥哥养姶儿一辈子,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馀庆仲的这一番话不禁令馀宁姶刚刚蓄下的泪水,被一下子给摇晃了出来,她偷偷地掉下一滴泪,趁着转身的时候,悄悄地用指头抹掉了。
对于她这个充满现代人思想的冒牌大家闺秀来讲,刚刚的话并不会带给她过多的惊恐,可想到姑母丶想到兄长,她却不想这些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
案发现场是在鹤兰苑的后院,女眷院子里呆着,只有那些举足轻重的男人们和安平郡主进了去。
馀宁姶特意靠近窗户站着,看见里头地上躺着的人果然是闻氏。
她一边窥察,一边心里开始了久违的专业默念……
女尸一具,眼开口张,一侧嘴角有明显血迹,呈暗红,头发……头发算是归整。
她往后站了站,又见死者的手是微握,房间看似整齐,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和她站在一起的还有馀宁妍,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脸上先是惊奇,后流露出不忍。李氏硬生生把她给拽了过来,李氏是觉得死人不吉利,连看几眼都会惹祸上身。
李氏过去将女儿拉过来的时候,埋怨地看了一眼宁姶,她心里担心的都是几个女儿的婚事,觉得宁姶这一丑事爆出必定会连累府里姑娘的名声。
纵是有颜巧凤那个恶人算计,可苍蝇不叮无缝蛋。
真若与文家的婚事吹了,她杀人的心都有。
里头宋大人将尸体检查了一番,而后他和其他人走了出来,没过多久他便面向众人说:“经本官查验,这死者面色阴沈,两眼突起,虽因为死亡时间过短并没有过多的迹象表明是中毒身亡,但通过脚旁洒落的红色粉末以及茶杯处的毒&药残留可以断定,死者确是因毒而亡,且还是毒性剧烈的鹤顶红之毒。”
馀侯夫人和李国舅夫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且各有各的心思,故并未表现出惊骇之色。
而两位当家太太,颜氏是一边捂住女儿的耳朵,一边面露哀伤,李氏则搂着女儿的肩头,忧心忡忡,面色惊异。
“不过……”
众人听此,皆向宋大人看过去。
只见他眉头紧锁,略略思索后说:“不过可疑的是这毒药却没有在屋内找寻到。”
“哦?”安国君捋了捋胡子,眼神一斜勾,“宋大人此话是何意?”
宋大人拱手向安国君:“回国君,依卑职多年断案的经验来看,这毒药必是得有盛装的容器,哪怕是一张纸,可刚刚卑职仔细瞧过,这毒竟不知是死者如何带进来的?且卑职进来时便见地上有洒落的毒药粉末,这更像是……”
“更像是什么?”
“大人,这更像是有其他人匆忙离开,遗落到地上的。”
安国君听着一边点头,一边深思道:“宋大人说的有理,这就算自己给自己下毒,总不会只准备少许的量,她又没有经验,即想死何不多准备些;可不管多少,究竟是何东西盛装,亦或者夹带的呢?”
宋大人接着他的话说:“国君说得极是,且刚在席宴上卑职听到证人的证词,她说她是从后门进来,竟见有一身着和她不同着装的下人匆匆跑了出去……”他说着看向颜巧凤,“敢问二太太,这府里下人的着装可是统一的?若是统一,此案便覆杂了。”
“怎么个覆杂法?”颜巧凤问向站在台阶上的宋大人。
宋大人一脸高深道:“那必是今日寿宴宾客所带来的下人出手所为,真若如此,这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