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用袖子偷偷地抹了抹眼睛,然后展大眼睛抑制泪水说:“若你母亲知道,为父将你们照顾成这个样子,为父日后都没脸见她了。”
他说着将碗递了过去,自己则面对着墙,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馀晃并非心狠之人,当初双生子被送去庄子是馀侯夫人以死相逼的结果。后又无奈娶了颜氏女。自打颜巧凤进门,他只要一想去到庄子探望亲儿,内院总是有诸多事情缠累,加上朝中事务繁忙,他便是分身乏术。
说起颜氏女,成亲当天,他是连盖头都不愿意掀的,颜巧凤因此蒙着盖头坐了一夜。馀侯夫人得知夫妻两人成婚月馀,自己儿子竟连床都没上过,便叫焦妈妈在馀晃的汤羹里做了手脚,这后来才有了宁妙和庆佑。
馀庆仲劝说:“父亲您即身为人臣,又要不忤逆祖母的心意,姶儿自是知道你的难处,父亲不要过分自责。”
馀晃转过身来,握住庆仲得手,红着眼睛道:“我儿,若非为父,你这身子如何……”
他低下头,惭愧道:“为父几次想告假回京,奈何公务繁忙,几次上书递京都不了了之。”
馀昙讥讽道:“二哥哥,你虽心念孩子,可颜家人如何想让你回来。”
馀晃一听,脸擡了起来,一双血红的眼睛充斥着愤怒。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人来报,说是颜二太太带着一双儿女要见二爷。馀晃听了只叫孩子进来,让颜二太太回院子等着,他自是有话要与她说的。
颜巧凤料想到是这个结果,心里仍是即失落又麻乱。她弯腰对着自己的两个孩儿说:“佑儿丶妙儿,一会儿进去见了你们的父亲,一定要和父亲说,母亲时常挂念父亲……”
她想再说些什么,毕竟他们都是小孩子,有些话,有些解释还是要面对面地说。她心里是有底的,想到自己的公公如今都已经不再追究了,儿子自来拗不过老子,总之不被赶出侯府便好,便有回天乏术的机会。
宁妙和庆佑被领了进去,他们两个一个看起来憧憬胆怯,另一个显得懵懵懂懂的。
馀晃向两个不太敢靠近的孩儿招手:“妙儿,佑儿,到爹爹这里来。”
妙儿喜悦地要过去,见弟弟没有动,她就拉起弟弟的小手一起过去。
宁妙在距离两步远的时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庆佑也照样做了个不标准的行礼。
“妙儿请父亲安,请姑母安。”
“佑儿请父亲安,请姑母安。”
馀晃将孩子招呼到自己的身边,一把搂过两个孩子,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抚抚头发,又亲亲额头。
“为父的妙儿和佑儿都长这么大了。”
庆佑被搂得有些不耐烦,就屈身钻了出去,左看看右望望。他是第一次来宁姶的卧房。
宁妙乖乖地坐到馀晃的腿上,面冲着躺在床上的宁姶:“姐姐,妙儿知道姐姐为何病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宁姶耐性问,声音十分无力。
“是妙儿叫乳母去打听的,乳母说宫里的太医说,姐姐是受惊了,害怕了,又被雨给浇到了。姐姐以后不能淋雨了,要多穿点儿。”
宁姶笑着点头,伸手去拉宁妙的小手。馀昙瞧着这宁妙倒是一点不像颜家的人,是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便越发看着喜欢。
只是这一比较,颜巧凤自己亲生的两个孩子养得看不出一点毛病,尤其是馀庆佑,简直就是活蹦乱跳,壮如小牛犊。对于继子和继女,一个话说多了都显得有气无力,另一个躺在床上,几次死里逃生。
馀昙瞧出馀晃脸上的变化,她心里暗下希望,想着她颜巧凤最好是被休了,滚出侯府,否则谁也不会有太平日子。
……
馀晃领着两个孩子回到了鹤兰苑。
曾经这个院子里都是他与宁姶生母的美好回忆,如今物是人非,且里面的女人跋扈刻薄,竟毫无对幼子的怜爱之心,想到这些馀晃一进院便不禁怒火中烧。
不停的有下人问安,馀晃皆是黑着脸。待他走远下人们都不禁唏嘘,心里想着恐怕二太太这回是栽了。
迎面过来的李妈妈,她眼含热泪对着馀晃道:“老奴请二爷安,我们太太可终于把二爷给盼回来了。”
竟连她都没有被处死。
馀晃没应声,将孩子交给下人后,便直接进到里间去到了颜巧凤的卧房。
只见颜巧凤正坐在桌旁抹泪,见是自己的相公回来,她放下帕子,泪眼模糊地起身看过去:“二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