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沙哑,压低音量问道:“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安公子,您睡了吗?半小时前,姬先生接到邓小姐的求救电话,可信号太差,她没说清具体位置。我们根据信号源追踪到一个地方,是一大片森林,姬先生已经加派了几乎所有的人手,可还是不够。今晚预报有暴雨,您能不能再联系些人来支援?”
他正要关灯的手停住了,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天赐呢?”
“姬先生已经亲自赶过去了,可那地方太大,山路又多,一整晚都未必能找到。”
“好,我知道了。”
他收回手,语气平淡地说,“我会再联系些人,让天赐小心点,我晚点过去。”
“好的,安先生。”
挂断电话后,他抬起头,望向静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女人,放下手机,绕过床尾走到她身旁,轻声唤道:“容辞。”
她眉头轻皱,眼睛半睁着,轻声问道:“嗯?”
他稍稍停顿了一瞬,把原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随后低声且有条不紊地说道:“如烟逃进深山了,可能已经迷失方向。咱们得增派人手和警力,我得过去一趟。天赐在天水市的根基还不够牢固,我去处理会更妥当些。”
姬天赐登上高位的时间并不长,在人脉资源以及结识的权贵方面,和他相比差得还很多。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始终紧紧地落在她的脸上。
“好。”
她再次闭上了半睁着的眼睛,脸上除了浓重的倦意与困意,别无其他神情,“你出去的时候记得把灯关掉,我手够不着,也不想爬过去关灯。”
说完,她便安静地睡下了。
安庭深在床边久久地凝视着她。
容辞似乎察觉到他一直没有离开,于是又睁开眼睛,满是疑惑地问道:“怎么还不走呢?女孩子在深山里确实很危险,就算不出事,心里也会害怕的。”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用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语气,淡淡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希望我去呢。”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容辞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晚上找人本就困难,再加上下雨,还会影响警犬的搜索效果,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去找人吧。姬天赐虽说认识不少黑道上的人,但在这种情形下,警队和军队才更管用,你认识的人比他多。”
周家原本是从黑道发家,后来才洗白的,在江湖上一直都有着不小的威慑力。
安庭深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问道:“你就不担心周南山会因为这次逃跑事件责怪你吗?”
容辞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不去找人,却在这里磨蹭,她皱着眉头说道:“别忘了他们是兄妹,感情不好归不好,彼此讨厌归讨厌,但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让南山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讨厌和仇恨,完全是两码事。
她轻轻抚着眉角,微笑着说:“要是因为邓如烟跟了姬天赐,他就责怪我的话,那我还嫁给你了呢。”
女人的脸蛋柔软又温润,摸起来的触感让人满心不舍,他的眼眸中倒映着她的模样。
她越来越像他最初对她的印象了——温柔婉约,就如同天水市人人传颂的第一名媛。
就像她所说的,他想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在床上,他有需求,她满足了;床下,他晚上要出门,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上流社会,像她这样的,无疑就是最理想的贵太太。
他一开始所追求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位安太太。
他的薄唇微微上扬,说道:“你睡吧,明早给你打电话。”
“好。”
他看着她再次闭上眼睛,灯光在她的脸上投下细细的阴影,随后起身把灯关掉了。
由于时间已经很晚了,考虑到张叔年事已高,而且外面虽然还没下雨,但已经雷电交加,安庭深决定自己去车库取车。
刚开到主干道上,雨就下起来了,他打开了雨刷。
一道深蓝色的闪电在漆黑的夜空中骤然炸开。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上,闪电的光芒透过窗户,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容辞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惊醒,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心中还残留着几分惊魂未定的感觉。
闪电与雷声接踵而至,尽管她并非特别惧怕打雷,可每一次闪电划过、雷声响起,她的心跳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加快。
在床上躺了片刻,她还是起身,朝着落地窗走去,打算把窗帘拉上。
借着闪电的光亮和游泳池水面的反射,她捏着窗帘,愣愣地望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