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们长得一瘦一壮,一斯文一粗莽,脸上的表情一个颓丧,一个得意。
“是他们。”慕九心中一惊,发现这两个人正是当初她在街边遇到的那两个。
出于好奇,她走了过去。
此时牌桌上的形势对那个瘦削的男人很不友善,他桌面上的筹码所剩无几,而他对手的桌前却满满当当。
桌边围了好些观牌的人,大多站在壮汉那头,对那瘦削的青年投去冷眼,纷纷摇头把他唱衰。
“小张啊,你手气是真有点不行。”那壮汉也啧啧两声,嗤笑着说。
那个叫小张的青年抹了把头上的汗,犹犹豫豫地又递一张牌,将它颤巍巍地翻开,神情有些痛苦。
“这个点没有优势……”围观的人窸窸窣窣。
那壮汉跟一张牌把它咬死。
“还剩一轮……”围观的人小声探讨起来,“我看龙哥是必赢……”
小张脸上的汗跟雨似的往下滴,哆哆嗦嗦地把最后的底牌亮出来。龙哥一看那牌,咧嘴大笑,朝牌桌中间摆出一张“大王”,一派春风得意。
尘埃落定,他一边说着承让,一边伸手把青年全部的筹码薅到自己面前,挑了个最小的码丢回去,给他留碗饭钱。
在场的人唏嘘的唏嘘,讽笑的讽笑,对这牌局做着不一而足的评价。
慕九虽看清那龙哥耍了诈,但碍于不清楚他的身份底细,不好拆穿,同时心里也希望那青年能吸取教训醒悟醒悟,别再沈溺在赌牌里面。
此时,那龙哥已把全部的筹码放进自己的钱兜,又敲了敲青年眼前的桌面,故作轻巧地问:
“明天再来?”
小张垂着头不说话,看起来很有些踌躇。
龙哥又重新问他一遍。
“哥……”好半天的沈默里,小张终于唯唯诺诺地开口,“没丶没钱了。”
龙哥眼珠一转,嗤道:“打退堂鼓啊?你没钱你老婆有嘛,她店里头生意好!”
小张听他这么说,咬了咬牙,低声反辩:“这丶这不好……”
对方见他要推脱,一拍桌,讥诮道:
“个不中用的,让你一手都赢不了,这样,明儿你再来,哥让你两手!”他占尽了赢家的风头,显出一派刻意的大度,“等你过了哥这关,再跟老板赌……赌赢了,什么都有了!”
他正说着,话突然被旁边的一个声音打断。
“那赌输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话的正是慕九。她讨厌对方那副明明是以作弊取胜却高高在上还故作施舍的小人模样,更厌恶对方拿激将的方式软胁别人吸自己妻子的血。她在心里头骂他是个十足的败类。
龙哥听她这么说,瞄了眼对面青年,转头拿含怒的眼光瞪她。
他斥她不懂规矩,叫她滚犊子。
慕九挑一挑眉,让小张让开位置,径直地坐到对面,睨着他说:
“你跟我赌一局。”
龙哥笑了笑,说她不知道天高地厚,话里尽是不屑。
慕九抄起手臂,激将道:
“你怕我。”
“你怕输给我一个小姑娘。”
这方法简单而奏效。
龙哥冷哼了声,不屑地打量她一眼,反问她手里为什么没有筹码。
“因为我必赢。”慕九道,“如果我输了,一个月内,我给你做牛做马。”
龙哥反讥道:“我要你个小丫头片子做牛马干什么,再说了,以你的样貌……做牛马太可惜了点。”他话里有话,看她的眼神不太单纯。
慕九反瞪他一眼,蹙着眉说:“如果你输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别再找这男的来这里赌钱。”她边说边看着小张,对龙哥默默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他有他自己的家庭要顾。”
龙哥听出她在拐弯抹角地骂自己,笑她太年轻。
“你以为小张到这边来,是我逼的啊?”他回了这么一句,不和她多说,随手丢给她几个筹码,眼疾手快地开始洗牌。
慕九把那几个码反推过去,表明自己“all in”的选择。
龙哥笑了笑,说她脾气大,胆子大,叫她等会输的时候别哭鼻子——他并不知道对方没有输掉赌局的可能性。
“阿九,他又藏了牌。”此时的正月站在壮汉的身后,将他发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并将他手里的牌面实时地传讯给慕九,给她开了上帝视角。
于是,在他做暗桩的帮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