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贼赏给了姚实,随其辗转至此。奴不为旁的,只想知道七娘是否安好。”
戚秧本不该多管闲事,但自从杜秉骞来了隋州,李惠登麾下原有的左右厢互相制衡的格局便被打破,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左厢兵马使姚实跟右厢兵马使明争暗斗之外,也没少在暗中排挤杜秉骞。
想到这里,戚秧便答应了李氏。
——
邓州。
张棹歌和崔筠原本在婚事议定后便准备回汝州昭平乡筹备婚礼,但崔元峰说这是全族的大事,正好让崔筠的亡父亡母及族人也见一见张棹歌这未来的崔家女婿。
张棹歌并不想让她跟崔筠的婚事出现什么变故,笑着应下:“很快便是一家人了,晚辈确实该去拜访一下七娘的亲族。”
崔元峰的次子崔铎不喜她以崔氏亲属的身份自居,却又奈何不得她,只能在一起回邓州祖宅的路上,跟同行的韦兆丶王贺骋一起拿门第丶才学和家财之事暗暗挤兑她。
崔筠在车内听到崔铎他们的挤兑话,掀开帘子准备替张棹歌解围,忽然发现张棹歌拿着一个不知从哪儿得来的鲁班锁,一边放开手脚让马驮着她徐行,一边兴致勃勃地拆装鲁班锁,全然不在意那些挤兑之言的样子。
张棹歌似有所觉,扭头看她。见她把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不假思索地将鲁班锁递出去:“想玩?给。”
崔筠的目光在鲁班锁上停了一秒,旋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鲁班锁,她五岁就不玩了。
张棹歌收起鲁班锁,思索了片刻,以为她坐在马车内感到无聊,就问:“可要出来骑马?”
崔筠眸光微亮,旋即又略遗憾地说:“眼下只怕没有多馀的马匹。”
张棹歌笑说:“我给你找一匹骏马。”
说着,她来到了王贺骋身旁。
后者本来在嘀咕她,冷不丁看到她,吓得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
张棹歌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又伸手牵制住了缰绳,避免他摔出个高位截瘫来。
“做丶做什么?”上次被恐吓后,王贺骋对她产生了心理阴影,这次说她坏话又被她逮个正着,更是心虚。
“樗蒲吗?”张棹歌问。
“蛤?”
“以马为赌注。”
王贺骋:“……”
你想要我的马就直说!
他本不想答应,可想到自己最近赢的次数变多,大抵是赌技有所长进,运气也变好了,就想从张棹歌的身上验证一下。
正巧众人要停下来歇息丶喂马,王贺骋闲着没事干就答应了。
他看到韦兆,决定把韦兆也拉下水:“我这表兄是樗蒲中的高手,你有能耐赢过他吗?”
韦兆虽然先前还跟王贺骋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但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刚才又一起挤兑了张棹歌一路,所以他没有反驳王贺骋的话,只说:“樗蒲不过是怡情之物,不能上瘾。”
张棹歌问他:“我们的赌注是马匹,你要跟我们较量一场吗?”
韦兆看到崔筠从马车上下来,新仇旧恨堆积在心头,他当即答应跟张棹歌比一场。
他要狠狠下张棹歌的面子,让崔筠知道她挑错了人!
两刻钟后。
张棹歌牵着两匹马来到崔筠面前,说:“随便挑一匹。”
崔筠瞥了眼目光锁着她们,眼里能喷出火来的韦兆,心底有些抵触坐他们坐过的马鞍,便说:“我要你那匹,它温顺。”
张棹歌爽快应下,转头挑了王贺骋这匹作为自己的座驾。
“多出来这匹呢?”崔筠又问。
韦兆眼睛一亮,可以还给他吧?
孰料张棹歌说:“咱们牵着呗,又不碍事。”
韦兆:“!!!”
王贺骋一听,忙过来跟张棹歌打商量:“你骑我表兄这匹,我那匹还……不,借给我骑可以吗?”
张棹歌说:“不行,你骑上它跑了怎么办?你想要,用钱来赎。”
一匹马是五万钱,这点钱对王贺骋来说不算什么。他从自己带过来的聘礼中挑出一块五两重的金饼,并附五匹绢,说:“这些可以赎回我的马了吗?”
这会儿的金银并不是货币,它们都只是昂贵的商品。黄金一两的售价是八千钱,而绢布一匹卖两千钱。这五两金饼和五匹绢布正好能换一匹马。
张棹歌收了金饼和绢布将马还给他,随后看向凑过来的韦兆,问:“你也要赎回你的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