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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身体不好,担心她早夭,先帝才下令让她出家,并未限制她的吃穿用度,因此她在道观里与在王宅并无区别。
唯一令她叫苦的便是这药。
为了逃避喝药,西河县主说:“老师说,是药三分毒。往后我的药改为三日一碗。”
侍女:“……”
窦婴似笑非笑地看着西河县主:“我还说过良药苦口,县主怎么不听?”
西河县主拗不过二人,只好捏着鼻子喝了这药汤。
被迫喝了自己不喜欢的药,西河县主看到躺在窦婴怀中十分惬意的灰兔,孩子气地伸手揉了揉它,算是出了口气。
似是想起什么,西河县主说:“老师,后日我要去上善观拜访太姑祖母,你陪我去吧!”
窦婴一顿。
西河县主仍在世的太姑祖母有好几位,但从“上善观”来看,她指的大概是楚国公主。
楚国公主的来头可不小,她是玄宗第十六女,皇帝得喊她一声姑祖母,其子还娶了皇帝的妹妹普宁公主。
三年前,年过六十的她选择出家,筑“上善观”,跟华阳观仅隔一座坊。
楚国公主老来无事,因此特别关照小辈的西河县主,这三年的往来,让她们的关系变得十分亲近。
窦婴想了想,委婉地拒绝了西河县主。
她才刚来没多久,就借着西河县主的关系到处结交权贵,这对她经营名声没有太大的好处。
西河县主有些遗憾,却没有强迫她。
待西河县主离去,窦婴将灰兔关进笼中,临窗眺望东南方。
她的回信料想已经送到七娘的手上了。
——
张棹歌对崔筠与窦婴互通书信的内容一无所知。
自从她跟崔筠定了婚事,窦婴就再也没有给她寄过书信了——主要也是找不到她。——而穿越过来后才有写信习惯的她,即便没再收到过书信,也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甚至,她知道崔筠会跟窦婴保持通信,为图省事就让崔筠将她想告诉窦婴的事一并写在信中,代为传达。
比如她要感谢窦婴在“报覆”吴诚一事上提供了不小的助力。
曹王在给她记功时,她不忘告诉曹王这其中有窦婴的功劳。
虽说碍于窦婴的女子身份,曹王未能给她什么实质性的赏赐,但让人记下了她的事迹。
有曹王背书,窦婴在长安要经营人脉想来也会容易一些。
更何况张棹歌近来要筹备婚事,又要想办法解救李姨娘,她常在隋州丶邓州丶汝州几地奔波,就算她寄了信给窦婴,窦婴的回信也未必可以及时送到她的手上。
如同前日还在汝州给崔筠送占风铎的她,此刻就已经跑来了隋州。
她跟崔筠说自己一个人就能将李姨娘解救出来并非是逞强,在隋州的那些日子她已经摸清楚了姚实的为人和喜好。
姚实喜欢饮宴,而且从他的宅邸与筵席的规格就能看出,他有些奢靡。
这样的人往往有一个特点——喜欢新奇和珍稀之物。
张棹歌以替杜秉骞慰劳中军部将为由,直接拿出她从系统那儿签到所得的大炒锅,让夥长炒菜给中军各部将品尝。
这个消息压根瞒不住,很快就被姚实的耳目打听了去。
姚实被勾起了兴趣,想从张棹歌的手中买下这口锅。
张棹歌表示这是她无意中得到的铁锅,为此她还研究出了炒丶蒸丶煮丶焖丶炖等十多种烹饪方式,用别的厨具基本不可能办到。
而且,这不是一般铁匠可以打造出来的。
姚实不信邪,真的命铁匠去筑锅,结果以现如今的冶铁技术,根本没法覆刻一模一样的铁锅。
那些铁匠造出来的都是很厚,形状如鼎和镬的锅。
姚实这才相信张棹歌这口铁锅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对此锅,他志在必得:“你要什么才肯将它换给我?”
“我要你那身铠甲。”
姚实想都没想就拒绝:“不可能!”
没有什么比他那身铠甲更值钱,那上面的甲片都能做好几口这样的锅了。
张棹歌故意露出遗憾的神情,又换了个条件:“不如拿你的小妾来换?”
姚实竟没有拒绝,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朝张棹歌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你不是说只忠于妻子一人吗?”
张棹歌懒得多费唇舌:“不换就算。”
她作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