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略暗了暗,如实地将自己来月经前后的身体状况一一告知。
张棹歌这才拿出听诊器。
崔筠的目光一下子幽暗深邃起来,也不主动询问,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等她找托辞。
张棹歌坦荡地迎上她的目光,说:“这是我新得的听诊器,能辨听身体内的声音,如心跳丶呼吸等,从是否有啰音丶杂音等来判断是否生了病。”
她解释了,又没完全解释。
实际上她知道只要将听诊器拿出来,崔筠就会起疑,但她已经做好了跟对方过下去的准备,就没想过要瞒枕边人一辈子。
只不过崔筠不问,她便不说。
崔筠眸光流转,到底是没有深扒听诊器的来源,而是颇为好奇地问:“这东西要如何使用?”
张棹歌笑了笑,说:“等我给你看完,再告诉你。”
她戴上耳塞,拿起听诊头,然后下一刻就有些为难地顿住了。
“怎么了?”崔筠好奇她怎么一动不动了。
张棹歌顶着会被骂流氓的风险说:“这个隔着太多衣裳的效果不好,需要尽可能地贴着胸口听。”
崔筠当即明白了她刚才的顾虑,面上一臊,背过身去解下了衣裙。
就在她要解开里面那件诃子时,张棹歌忙说:“够了,这就够了。”
崔筠神色覆杂地转回来。
张棹歌摒弃杂念,听了一下她的心肺,顺便检查肚腹,又沿着□□的周围按了按,根据崔筠的反馈来判断乳痛症的情况。
“你的饮食规律,不应是脾胃有痰所导致的乳痛,但你劳倦思虑,应是肝郁气滞导致的。”
崔筠这毛病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生成的,张棹歌推测理应是过去那些年的经历令她忧思过重,又因崔家之事而积郁,平常隐忍不发,时间久了,哪怕她只有十八岁,身体也早早地出现了这方面的毛病。
好在不是很严重。
诊断出来后,如何用药调理,她也有了很清晰的念头。
先是疏肝解郁,再理气消滞,最后通络止痛。
“我去写个药方,明日让人照方抓药。”张棹歌正要去找纸笔,衣袖却突然被人一拽。
她回过头。崔筠抿着唇,目光落在挂在她脖子上的听诊器上,说:“我也想听一听棹歌的心音。”
张棹歌自然会满足她的好奇心,把听诊器给她,又教她如何正确戴上耳塞。
崔筠戴上听诊器后,一脸跃跃欲试地盯着张棹歌。
作为一个很少生病,但每次去看病都少不了被听诊器听上一听的人,张棹歌并没有崔筠这么忸怩,反正她睡觉也是要脱掉衣袍的,就把裹胸也脱了,只剩那件t恤。
崔筠听不出什么干湿啰音,她发现戴上这个器具后,居然可以在不用耳朵贴近张棹歌胸膛的情况下,把她的心跳听得一清二楚,眼里顿时充满了惊叹。
她问:“若是不隔着衣物,会听得更清楚吗?”
张棹歌说:“……会。”
崔筠仿佛只是随口一问,问完便将听诊器摘下,挂回张棹歌的脖子上。
张棹歌准备收起听诊器睡觉,却见崔筠背过身去,又稍稍偏过身子和脸颊,轻启薄唇:“棹歌能帮我解下诃子吗?”
……
长安。
距离天长节过去已有几日,长安城内的欢腾喜悦气息已经消散了不少。
只有见识过开元盛世的天长节的老臣子会颇为怀念地感慨上一句:“天长节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了。”
这些日子,窦婴被宜都公主邀请留住公主府。
在宜都公主的宣传下,公主圈都知晓了她的义举。
这事自然也传进了皇帝的耳中。
生性多疑的皇帝少不得派人去查窦婴的来历,这一查发现曹王李臯也提过她的事迹。再看她的家世,出身扶风世家窦氏,其祖父与朝中的御史中丞窦参为堂兄弟,和皇帝甚至还沾点亲戚关系——皇帝的妹婿为光禄少卿窦克良,跟窦参也是亲族。
只不过窦婴的曾祖那一代开始便迁居洛阳,其子孙后又遭安史之乱,迁到了汴州丶宋州一带生活,跟扶风本家的往来少了。
许是有了这些滤镜在,再得知窦婴自上京便一直老实本分地教西河县主读书,除了主动找她的宜都公主外,便是连韩王的面都很少见。
皇帝便召中书舍人陆贽,询问当初李贼被陈仙所杀,后来论功行赏时是否奖励了窦婴。
陆贽思考了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