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直接支配。久而久之,权力必然会滋生腐败,因此必须培养更多能分他权的心腹。
张棹歌说:“我记得李姨娘识文断字吧?你就没想过找她?”
崔筠一楞。张棹歌这话如同拨云见日,令她茅塞顿开。
李彩翠回来之初就跟崔筠透露过自己折腾了半生,已经不想再嫁人,而崔筠又一直把她当长辈供养着,从未想过可以找她帮着处理一些事务。
仔细算来,李彩翠才三十出头,没事干的她除了做些女红打发时间,就是看书念经,这简直是浪费才能。
“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你不问她怎么知道愿不愿意呢?”
崔筠认为在理,准备起床后找李彩翠谈一谈。
昭平别业如今的产业有七顷良田的作物产出丶木炭烧制丶造纸印刷丶商铺磨坊耕牛农具租赁,以及包含养蚕缫丝丶织布在内的家庭作业。
除了造纸印刷由故林负责,商铺磨坊由夕岚与宿雨分别管理外,其馀事项皆由青溪负责。另有养蚕缫丝丶织布,但并不成规模,因此从管理上来说是有些混乱的。
崔筠要做的就是明确各项职权,让他们之间互不侵扰。
张棹歌的建议是将这个家当成一个小朝廷来管理,一个管事管农桑丶赋税丶水利丶磨坊等户事;一个管事负责木炭烧制丶造纸印刷等工事;一个管事负责仓库出纳丶采办计帐丶商铺磨坊耕牛农具租赁等财事;剩下一个管事负责人员安排丶调动,以及监管其馀管事。
比如,故林虽然被安排负责造纸印刷事宜,但作坊的收支不能由他负责,否则容易出现中饱私囊的情况。所有的物资采购,都需要找负责财务的管事报销汇算;他也可以管手底下的人,但人员的去留不能由他决定。
其实崔筠从前那套管理方法并没出过什么乱子,只是摊子大了,就不能再按过去的那一套来打理家业了。
……
李彩翠听闻崔筠想和她一起吃饭,就提前到了小厅。
小厅只有崔筠和朝烟,李彩翠问:“不是说大郎回来了吗?”
崔筠笑了笑,说:“她在后厨,说是还有两道菜,让我们先吃,不必等她。”
李彩翠看着桌上的菜肴,不确定地问:“这些菜……是炒的吗?”
“姨娘吃过?”
“见过,因为昔日大郎便是用一个炒锅将我赎回的。”
她虽说过张棹歌将她带走前后发生的事,却没提过这些细节。
崔筠放下筷子,正色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姨娘受苦了。”
“都是命,谈什么苦不苦的。”
“姨娘觉得眼下的日子如何?”
李彩翠低下头回忆过往,她最快乐的日子自然是崔筠之父在世时。那时候的她还年轻,又是跟崔父的感情最深的时候,尤其在经历了后来的苦难后,她会不自觉地美化从前的日子。
当然,如今衣食无忧的日子自然也不差,但缺少了年轻的激情与浪漫,相较之下就显得太枯燥乏味了。
倒不是说她渴望再婚,她只是想找点事情做,不至于整日无所事事,除了回忆往昔就是悲秋伤春。
她斟酌回答:“衣食无忧。”
“那姨娘满足了吗?”
李彩翠的心一跳,不太敢确定崔筠这么问的用意。
“姨娘于我而言是一家人,有些事除了姨娘,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托付的人了,不知姨娘愿不愿意帮我的忙?”
李彩翠忐忑地问:“七娘想让我帮什么忙?”
崔筠握着李彩翠的手,笑容真诚:“替我监管别业内外丶上下,如何?”
李彩翠一惊:“这是何意?”
监管别业上下不是内知的活么?是青溪干得不好还是出什么事了?
同时又有点兴奋,七娘找她当内知,岂不是要对她委以重任?
崔筠解释,这是因为昭平别业的产业增加后,为避免管理上的混乱,而特设多个管事分管不同事务,几个管事没有谁主谁副之说,都是直接向她汇报事情。
李彩翠问:“那青溪呢?”
“依旧管农桑丶赋税丶水利等事,再把磨坊碾硙之事也分拨给他负责。”
“我能行吗?”李彩翠没什么自信地说。
崔筠鼓励她:“姨娘识文断字,又是我的亲人,怎么不能行了?”
李彩翠感动极了,被张棹歌带回这么久,她终于感觉自己重新融入这个家,再度成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