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颜。”窦婴跃下马车,紧紧地拉住镜颜的手,将她从上到下检查了遍。
没有缺少某个部位,也没有多出什么烙印丶刺青。
宜都公主跟在窦婴身后下马车,看到主仆二人重逢,没有去打扰。
倒是青溪几人土包子进城的反应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让卫士询问他们的身份,盘查镜颜一个沦落至蔡州的弱女子又是如何逃出蔡州,来到长安的?
她就怕镜颜有反心,过来是想蛰伏在窦婴身边对窦婴不利。
得知青溪既然是崔家派来的后,宜都公主那颗悬起的心才稍稍落下。
窦婴与镜颜有不少旧要叙,这里显然不是一个可以叙旧的好地方,宜都公主便让她们到公主府去。
窦婴这会儿顾不得拆穿宜都公主的这点小心思,跟镜颜交流起了她跟张棹歌离开后,镜颜的遭遇。
镜颜没什么好隐瞒的,听得宜都公主异常沈默。
夜里,窦婴和镜颜自然而然地被宜都公主留了下来。
侍女在收拾房间时,窦婴走出外面,看到宜都公主正在赏月,便问:“公主的情绪看上去不佳。”
宜都公主说:“我只是想到这个世道对女子着实不公平。”
先是堂堂公主被送去和亲,随后是镜颜这样的女子,落到那群男人的手中便如同玩物一般,他们若是杀了她,倒还能说明他们认可了她的能力和威胁,可他们不仅没杀她,反而让她作为饮妓,就这么放在身边,似乎在嘲笑她:你看,你只是一个女人,什么威胁都没有,因为女人本来就不足以和男人竞争。
宜都公主解释:“当然,我并非希望你的女使死去,我只是……”
“我明白。”窦婴说,“公主是想让他们正视女子的能力,挖掘除了作为附属物而存在之外的价值。”
宜都公主展颜欢笑:“女师懂我。”
须臾,她又说:“女师,我想为天下女子谋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公主有需要我的地方,尽可开口。”
“这条路的前路崎岖与困难重重,一旦做错选择,走错了路,便会万劫不覆。即便如此,女师也愿意与我并肩而行?”
窦婴笑了笑:“窦婴早已死在蔡州,失败的结果不过是再死一次,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