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折的。
她回头问:“七娘,你折的纸鹤?”
崔筠想起里面有她给张棹歌写的情诗,刚要跑去夺回,又猛地想起都折成了纸鹤,料想张棹歌不会这么无聊去拆开看里面的内容,于是又坐了回去,说:“嗯,无聊的时候折来玩的。”
张棹歌说:“我没见你折,所以是在我出远门那段时间折的吧?”
崔筠:“……嗯。”
“我想要。”
“你拿去罢。”
张棹歌立马去拿针线,将这些纸鹤用线挂起来,再做成珠帘的样式,将它们挂在窗边。
忽然,透过阳光,张棹歌注意到有些纸鹤似乎有字浮现。
这些纸鹤都是用二次加工而成的诗笺折的,这种纸的成本并不低,所以会被节俭的崔筠二次利用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别的纸鹤没有这些字,也就是说,崔筠出现了浪费纸张的行为,不可谓不反常。
张棹歌瞄了崔筠一眼,发现她正在专注地处理公务,于是悄悄滴拆了几个纸鹤,很快就在一个纸鹤的“里面”发现了一首诗。
哪怕已经毕业多年,早把诗歌鉴赏能力还给语文老师,张棹歌也能从诗里读出些什么来。
加上《长相思》这个词牌名的诗词,多写相思之情,所以这诗饱含什么深意,张棹歌也秒懂。
这字迹分明是崔筠的,而且不是她学过的诗词,有可能是崔筠自己写的。
崔筠已经承认了这是在她出远门的那些日子里折的纸鹤,也就是说,崔筠虽然嘴上不承认,实际上是非常挂念自己的。
张棹歌当即就想找崔筠,让她坦白从宽。
旋即想到,崔筠明明写了情诗却不肯告诉她,还将其藏在纸鹤里,该不会是害羞了吧?自己此时拆穿,崔筠往后不肯再给她写情诗了怎么办?
思及此,张棹歌又把纸鹤折回去,当不知道这件事,准备哪天趁崔筠不在家再全部拆了,把里面的情诗好好抄录下来。
……
炎热的夏夜里,朝烟很难入睡,只能坐在窗边,一边喂蚊子,一边纳凉。
忽然,她听见了对面的主屋传来了一声求饶。
朝烟下意识就直接从窗户翻出去,准备去敲门了,然而在擡手前,她回忆了下,发现发出求饶的是张棹歌,而且情绪并不紧张,非常轻松愉快地喊:“将军饶命~”
然后是她家娘子的声音:“哼,终于抓到你了。为了抓住你,你可知我花了多少心血?!怎么可能轻饶你。”
朝烟麻了。
朝烟溜回了房间里。
好家夥,她家娘子跟张棹歌夜里就是在玩官兵抓匪的戏码?
这谁能想到啊!
她家端庄的娘子,居然还有演戏的爱好。
她附耳偷听,由于隔得远了,声音小了很多,只有只言片语传来,隐约听见什么“绑上”最后变成了若有似无的喘息。
朝烟脸蛋滚烫,早知道就早点睡着了,等下还怎么入睡?
脑子乱糟糟的时候,她又听见了她家娘子的一声惊呼,旋即似乎在骂张棹歌狡猾之类的话,之后求饶的人又变成了她家娘子。
和张棹歌那种毫无演技的求饶不同,她家娘子的求饶非常真情实感,不过不是在喊“饶命”,而是可怜兮兮的说:“棹歌,你松开我好不好,这儿绑得有点涨。”
这时,张棹歌还非常入戏地问:“棹歌是谁?是将军的哪个情人吗?”
朝烟:“……”
也不知道张棹歌用什么绑的娘子,会不会疼或者磨破皮,毕竟娘子细皮嫩肉,张棹歌这么粗鲁,弄疼了娘子怎么办?
“怎么还有铃铛?”随着她家娘子的话音刚落,便传来了很细的小铃铛的声音。
“这是为了考验将军的。”张棹歌说,“习武之人哪怕扎一下午的马步也不会动摇,等会儿我‘惩罚’将军时,将军若是动了,那小的可要加倍惩罚呢!”
“你这小贼,不要太过分!”
朝烟:“……”
你们真会玩。
她没脸再偷听,而主屋那边的动静几乎到三更才消停。
第二天天没亮就得起床的朝烟遇到了宿雨。
宿雨看着她的脸色,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做什么?”朝烟觉得宿雨的眼神怪怪的。
宿雨说:“真难得,你也有睡不够的时候。”
由于崔筠的起居很有规律,所以朝烟以往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