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有。”
“没有,还这么大口气!懂不懂审时度势,做低伏小啊?都这境地啦,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就一个狐假虎威的小马仔,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啦!”
赵祯被骂得直懵,半晌吭哧出一句,“你,你,滚开!”
“什么?我好心救你,还骂我,脑子有坑吧?活该你毒发身亡!忘恩负义的家夥……”
“麻,麻了!”
“什么?”
“腿麻了。”
郭精奇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骑在人家腿上,顿感尴尬,赶忙起身退一边去,貌似帮赵祯拾掇昨晚被她扒下来的衣袍。
赵祯屈腿缓了缓,擡头打量着她,迟疑问,“你,你不是?你……到底是男是女?”
郭精奇一听,又火大,伸手捋了把额前零乱的碎发,一张脸杵到赵祯眼前,嚷嚷道,“眼神不好啊?有见过这么俊俏的男子吗?姑奶奶我可是美女,大美女!”
赵祯瞅着东一块西一块被草灰蹭得跟花猫似的这张脸,还有一头乱得跟鸡窝似的歪歪扭扭的发髻,实在不敢恭维。
静默间,“当啷”一声,郭精奇拎着的衣袍里掉出个东西。捡起来看,是块玉佩。通体剔透,腾云飞龙活灵活现,工笔精细,浑然天成。
“还我!”赵祯伸手去夺,被郭精奇眼疾手快地躲开了。
“不行!”郭精奇赶忙收入囊中,“这个先抵押在我这儿,啥时候还上银子,啥时候给你。”
赵祯怒斥,“强盗!”
郭精奇充耳不闻。
眼看天边泛起鱼肚白,郭精奇匆匆交待几句,就走了。
风和日暖,草长莺飞,茅草屋里洒进斑驳日光,赵祯整个人却像结了层冰霜,仍是遍体生寒。昨晚之事历历在目,他倚着墙柱一遍遍反思。倘若自己就那么死了,是英雄还是莽夫?于国于民,于祖宗基业,是好是坏,是对是错?
“好事当静,向来欲速不达,总见过犹不及;歹事当冷,蓄势可以涉远,日久能够攀高;大事当慎,多思易解,勇而无益……”
想起晏先生当年教诲,赵祯不由得一声叹息。
薄暮昏瞑,郭精奇又来了。整个人换回男装,显得清爽干练,提着食盒还有药材。
她瞅了眼呆呆望着窗外的赵祯,好一副愁眉苦脸萎靡不振,对她更是视而不见。昨晚放置旁侧的好不容易折腾来的点心,也是丝毫未动。
“还没死吗?”郭精奇试探地嘟囔一句。
“活着呢,让姑娘失望了。”
“嘴巴这么刻薄?”
“彼此彼此!”
真是半句不让人!虽有气无力,但还能回嘴,问题不大,郭精奇正寻思着。
“这么沈得住气,不容易啊!到现在你没有什么要讲吗?”
赵祯突然冷冷一句,眼眸里投射出莫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郭精奇心想“我们不熟吧?讲什么?”,转念又一想,突然凑过来,表情严肃地问,“你认识我?”
赵祯定定地凝视她,眼神或明或暗,或探究或威慑,令人看不明白。半晌淡淡道“不认识。”
“不认识?那为何两次看到我,都跟见到仇人似的?我不是撅过你家祖坟吧?”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郭精奇撇撇嘴闭上,赵祯又恢覆了半死不活的雕塑状。
“你干嘛?”赵祯下意识后仰,嫌恶地瞅着突然扑上来的郭精奇。只见这女人一脸邪笑,舌尖舔了舔红唇,极尽诱惑地道,“我要,吃了你!”
“你……”
赵祯刚要动手,郭精奇早有防备,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本就伤着,迷迷糊糊还发着热,就像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绵羊。郭精奇见状更来劲儿了,另一只手伸出一指,一层一层挑开赵祯身上本就未系紧实的衣袍,直到露出缠着伤口的白布。接着,她俯身用牙咬开白布上打着的结,再缠在手指上一圈一圈绕下来……
换个药,换得如此销魂,郭精奇都佩服自己的演技。看着眼前之人从咬牙切齿到面红耳赤,着实有趣。像是驯服一头猛兽,哪怕是蔫儿的,也颇有成就感。
“哈哈哈……”郭精奇打完最后一个结,忍不住笑地前仰后合。
赵祯知道自己被戏弄,气得大骂,“疯子!妖孽!”
一番调戏后,郭精奇打开食盒,取出一碗清粥几碟小菜摆在赵祯面前,命令般的口吻道,“吃点东西。”
赵祯瞅都没瞅,撇过头,“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