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人
自郭精奇回宫,赵祯竟变成了狗皮膏药,除了大朝会几乎每时每刻都想粘着她。一开始还觉得是蜜里调油,而日子一长,郭请奇就有些腻烦了。
“一国之君当以朝政为重,你不用批札子吗?”
“批完了。”
“延和殿里没有朝臣等你议事吗?国事为重!”
“议完了。”
“太妃那里还没请安吧?赶紧去!”
“请过安了。”
“禁军大营该阅兵了吧?”
“阅过了。”
……
郭精奇瞧着目不转睛含情脉脉一直盯着自己的人心里直犯嘀咕,以前那个废寝忘食日理万机的皇帝去哪了?难道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了?
殊不知这看似大把大把与她消磨的悠长时光背后却是赵祯费尽心思的时间管理。
紧急的札子大朝会上直接议直接批,其它的早起一个时辰批。
一道旨意下来,所有大臣当天所议之事必须精简成十句奏疏,多的按比例扣除奉银。如今满朝文武各个言简意赅,大朝会效率奇高。偶尔几个不差银子不长眼的,皇帝一改常态及时打住,绝不再给他们啰里啰唆的机会。
太妃那里晨昏定醒都是飞奔着过去飞奔着出来,好几次杨太妃都恍惚皇帝真的来过吗?问过身边人后直发感慨,“哀家真是年岁大了,记性越发不好。”
禁军大营皇帝搞起了突击检查,往往是一人一骑飞奔而至,身后哩哩啦啦跟着呼哧带喘的人马。一番巡视指点军务后完全不给这队人马时间喘息,又一人一骑绝尘而去。
最初的突击检查,禁军头领眼瞅着还睡眼惺忪的将士们心里堵得慌,脸皮更烧得慌,立马整肃军纪砥兵砺伍。待下一次皇帝突击检查,全军已然训练有速乃正正之旗,不失为一支随时可以应急作战的劲旅。
朝堂上下面对皇帝的巨大变化无不赞赏有加,打死也想不到所有转变皆因皇帝要挤出更多的时间与郭精奇耳鬓厮磨缱绻旖旎。
郭精奇却苦不堪言。
这边刚和惠国公主约好打马球,那边皇帝就传话已在嘉庆院等她吃炙烤鹿脯;
这边刚和小皇后约好看戏,那边皇帝就传话得了幅好画要与她一同鉴赏;
这边宫中几个妃嫔说好一起摆个春日宴,没等开始那边皇帝就遣人来问什么时候结束了;
这边郭精奇给杨太妃请安,没等说上两句话,连口茶还没沾到唇,皇帝就已遣人来问候两次了。杨太妃无可奈何地只好麻溜放人。
而最令郭精奇郁闷的是好不容易凑齐了手玩叶子牌,正兴头上皇帝来了,人立时跪了一地,哪个还有心思玩牌啊,都颇有眼力见地散了。
好不容易每月那么几日的时候到了,郭精奇以为终于有理由将这人撵回福宁殿了,却不想这人竟说,“不妨事,你只要躺在我身边,让我一睁眼便能看到就好。”
“陛下,后宫妃嫔众多,该雨露均沾啊!”
每每说这话时,郭精奇绝对发自肺腑,皇帝却撅着嘴一脸委屈吧啦的模样问,“莫非你不心悦于我了?”
郭精奇无言以对,心中暗叹,“粘人的男友真麻烦!”
只好换个思路一本正经严肃道,“再相爱的人也得留给彼此一些个人空间啊,否则整天腻歪在一起就会失去新鲜感。爱情就像鲜花要保持新鲜,否则就会提前透支早早枯萎。”
“就算每天都在一起,一样很新鲜啊。我每天都会发现你别样的美,还有……”
眼见郭精奇的脸色沈下来,赵祯没敢继续,妥协道,“那么,精奇,你说如何才好?”
郭精奇的脸色立马好转,兴冲冲地道,“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咱们来个君子约定,每隔五日见一面。”
“五日?一面?”赵祯瞠目,郭精奇唰地又拉下脸。赵祯不敢多言,心中万般委屈也只好答应了,生怕人家一个不高兴又要离宫出走。
一见赵祯点头,郭精奇立马赶人。
悻悻然回到延和殿的赵祯一进殿门心里更堵,吕夷简已恭候多时。不用问,他自然知道这老家夥来意,端着一张冷脸缓步走到御案前坐定。
吕夷简扑通跪地慷慨陈词,“陛下,微臣恳请陛下莫要专宠于净妃,雨露均沾才是后宫之幸陛下之福啊!”
皇帝盯着地上跪着的人半晌,才冷冷开口,“不必这般陈词滥调,朕知道吕相真正想说什么顾虑什么。”
吕夷简一听这话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