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氏自从那日去找周姨娘说了过继的事情以后,每天都派人盯着丽颖院,一有风吹草动,小丫鬟就立刻跑回去禀报。
江海川刚走到她的房门口,就听到仇氏在屋子里喃喃自语:“是我愧对江家,只求周氏能将儿子过继给我,我必将他视若己出,嫡子总比庶子的身份高贵,我这全都是一心为了二少爷为了她,但愿她能体会我的苦心。”
听到这里,江海川的怒气已经消了一半,他又悄悄将已经迈进门的右腿拔了回来。刚要转身离去,就听见芳丝激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老爷来了?是老爷!是老爷!夫人,老爷来了!”
江海川没想到她的声音竟然那么大,如洪钟大吕一般震得他耳膜轰轰响。
仇氏听见丫头的声音,飞速的从屋里冲了出来,就像一支离弦之箭,连蹦带跳的窜到了江海川的身上。她的双臂紧紧的环绕在他的脖颈上,两条腿也不由自主的盘住了他的腰身。
仇氏生的小巧玲珑,身重也不过七八十斤。按理说江海川把她抱在怀里并不吃力,可是自从那次被王氏一脚踢下床以后,他的腰就像一根没有弹性的老弹簧,失去了灵活性。
抱着仇氏直挺挺的鼓着肚子,倒退了好几步才“哐当”一声向后仰倒了过去。
“我的腰,我的腰!哎呦我的亲娘啊,我的老腰要断了!”江海川疼的龇牙咧嘴。
仇氏还趴在他的怀里不愿起来,情意绵绵的说道:“老爷您终于来看妾身了,妾身没有一日不想你。老爷。。。”
别看江海川年纪不小,可他这身皮囊却是却是相当吸引人。
轮廓分明的脸被时光精心打磨的恰到好处。带着被岁月沉淀过的柔情,有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刚成亲时仇氏并没觉得这个比自己大许多的男人有什么好,可是时间越久,她就越觉得自己对他爱的不行。
此时江海川的腰疼痛难忍,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和她在这里郎情妾意。
他一把将仇氏推到一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理会躺在地上的人,扶着腰一瘸一拐的逃也似的走了。
芳丝愣愣的看了一会远去的背影,这才匆忙去扶还在那里不知所措的仇氏。
“地上这么凉,夫人还是先起来。老爷也真是的,怎么如此不解风情。”
仇氏咬着牙恨声说道:“老爷为何要这样对我?是不是受了那个贱人的挑唆!方才在丽颖院那个贱人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芳丝将人从地上扶到大炕上,又给她倒了杯茶,一边给她捏肩一边说道:“管她和老爷说什么,一个贱妾而已,她还能翻出天去?奴婢方才瞧见老爷来的时候还怒气冲冲的,可是在门外听到您说的话以后,脸色马上就好看了许多,说不定他也会赞成将二少爷过继给您!”
仇氏的心情不佳,没有要接着交谈下去的兴致,她摆了摆手:“罢了,此事先放一放,明天就是盂兰盆节了,一会快些抬水我要沐浴,一大早上还得赶去慈慈国寺呢。”
次日一早,江老夫人只带上了仇氏和三个孙女,府里的小妾一个也没带。她与柚柠坐在一辆马车上,江思兰姐妹则与仇氏同乘一辆。
马车驶出胡同的时候,天都还没有亮。
花巧梳洗整齐以后正要去王氏屋里,就听到有一个小丫头在飘飘院的门口轻声唤她。
“姐姐,姐姐。”
花巧走到门口,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这个脸生的丫头才问道:“你是哪个院子的丫头,我怎么没见过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小丫头刚刚留头,说起话来细声细气:“我是才进府的丫头,在福光堂里伺候,姐姐可以叫我琴香。老夫人今日要去慈国寺,我方才伺候老夫人上马车,正要回来的时候,外面有个姐姐让我给您送个信,说她在后门等你。”
花巧疑惑的张大了嘴,迟疑的问道:“你说的那是什么人?什么姐姐?”
小丫头这时候有些不耐烦了,两条细眉拧了起来:“我怎么知道她是什么人,我只不过是为她送信而已,你爱去不去。”
说完她也不等花巧反应,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对了,那个姐姐说她叫良姜。”
良姜!她来干什么?王姨娘派人去桂花村都没有找到她,怎么又突然来找自己!花巧瞪大了双眼,心跳如擂鼓,脸上现出惊恐之色。
这件事可千万不能叫王姨娘知道,万一她发现自己与青鸽一样知道她的秘密,那她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回头望了一眼正屋,房门紧闭,春梅与秋杏那屋也没什么动静,花巧这才匆匆赶往后门。
她一路小跑着很快就到了后门,正琢磨着怎么开口让守门的婆子开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