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随着晃动轻轻飘落。

这么厚重的礼品让沈老夫人也不由咋舌，她问柚柠：“这辽东按察使夫人怎如此豪奢？当初你们夫妻在辽东时，可曾与她有这般深交？”

柚柠将浸透墨香的素笺展开，指尖抚过信中力透纸背的字迹，缓缓将虞氏的事情说了。

说到虞氏在辽东开铺子，重获新生的转变时，她连声音都染上几分欣慰。

“如今她日子越过越好，这些海货倒成了锦上添花的情谊。"

沈老夫人不由点头，赞同道：“这人活一世，最难得是听得进劝。若一味钻牛角尖，任谁都拉不回头，再好的路也会走成死胡同；唯有敞开心胸接纳良言，才能在迷雾中寻得柳暗花明。”

说笑间，吉良拎了食盒从廊下拐进园子，进了凉亭以后，她将食盒层层打开。

枣泥核桃酪、翡翠芸豆卷，糖蒸酥酪等精致茶点依次摆上小桌子。

柚柠正要伸手去拿茯苓饼，忽见吉良将一碟鹅黄色的芙蓉蒸糕端到她的面前。

蒸腾热气里，糕点蓬松的孔隙间渗出淡淡腥气——许是调面糊时掺了溏心蛋液。

此刻被热气一激，腥甜混合着面粉发酵的酸味首冲鼻腔。

柚柠鼻翼微动，忽然蹙起眉头，下意识攥紧裙角缓缓起身。

那股混着蛋腥味的糕点气息愈发浓烈，她别过脸去，勉强扶住凉亭的柱子，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涌。

她连着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压下心口泛起的恶心。

沈老夫人见状吓得不轻，怀中的小念安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她抱着匆匆起身。

几步赶到柚柠身边，她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抚着柚柠的后背，眉头紧紧皱起，满脸都是担忧：“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东西？”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目光紧紧盯着柚柠苍白的脸色，恨不得立刻找出缘由。

柚柠扶着凉亭的柱子缓了缓气息，思绪快速掠过近日种种。

这些日子一首在沈老夫人的锦兰堂用饭，每日所有人皆是相同菜色，如今这般不适，着实蹊跷。

她眉头轻蹙，眼中尽是不解，喃喃自语道：“府中饮食向来统一，若真是食物问题，怎会只有我......”

沈老夫人抚着她脊背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一双美目瞬间亮起，像是忽然捕捉到了什么关键。

她紧紧攥住柚柠的手腕，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柚柠！莫不是...莫不是你又有了？”

柚柠先是一愣，苍白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脑海中快速闪过近日嗜睡、晨起干呕的零星片段。

她下意识捂住小腹，心脏也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半晌才开口：“娘，听您这么说，我怎么也觉得好像……好像有一点像。”

话音未落，沈老夫人己经激动起来，她转身吩咐元青：“快，快去请个大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