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顿时一静,有人皱起了眉。
傅怀溪更是脸色当场沉了下来,目光幽冷看向王书瑶。
这明显是一首讽刺诗。
暗指虞苏水性杨花,说她虽嫁陆玄昭,但对傅怀溪仍余情未了,
只回眸一笑,便能随意牵动傅怀溪的心。
宁远侯夫人脸色也变了。
她怔怔看着王书瑶,心头一阵懊悔。
这孩子她平日看着懂事可怜,却没想到竟会在宫宴上写这种诗!
外人又怎知虞苏与傅怀溪的旧事?
这分明是自己揭自家丑,叫众人笑话宁远侯府!
“妾身献丑了。”王书瑶目光幽黑看着虞苏,
大殿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身后贵女们窃窃私语。
“这诗怎么怪怪的呀!”
有人幸灾乐祸,一脸兴奋。“我就说王姐姐不可能随便针对一个人吧,瞧这诗定是有隐情。”
“难不成是王妃和傅世子?”
“不是吧,他们两个都成亲了,还牵扯不清?”
“新欢未久旧情炽,都已经写的这么直白了。”
“可有好戏看了,就看王妃如何回应了,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二人名声皆毁……”
王书瑶笑着看虞苏,道:“玄王妃,我这诗如何呀?”
虞苏勾了下唇,“不错,句句真情,倒也颇贴世子夫人心意。”
“只是这般场合之下,夫人若心有所属,也不该堂而皇之写在纸上,这叫世子如何自处?”
王书瑶当然知道虞苏看得懂,结果她倒打一耙,说诗中水性杨花的女子是自己。
“你……”
“让让,轮到我了。”
王书瑶被打断,虞苏从她身侧走过。
执笔,蘸墨,落字。
一气呵成。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片刻后,虞苏将墨迹未干的诗笺交给宫人。
声音清晰,众人皆可闻,
“我诗才不及世子夫人高妙,随手写了一首,也算不扫各位的兴致。”
众人看去,宫人立马将诗读了出来。
柳外春声不为谁,落花随水自东归。
红颜未必皆多媚,无端扰梦是何规?
一时间,大殿针落可闻。
陆均笑着对陆玄昭道,“好一个无端扰梦是何规。伶牙俐齿,你这媳妇是吃不了一点亏的性子。”
陆玄昭垂下眼眸,笑意明显。
虞苏这首全是回应王书瑶的。
你说的旧情未断可不是事实,傅怀溪一厢情愿,与我何关?
我虽貌美,也不是勾人之人。逮着人就咬,你礼貌吗?
厅内一时鸦雀无声。
谁都听得懂虞苏的意思。
王书瑶脸色微变,强笑着:“王妃之才,果然名不虚传。”
虞苏也笑:“不及世子夫人。”
首座上清远帝太后几人看着这场闹剧。
清远帝拍着扶手笑道: “都是才女,一晃就能成诗,难得,难得。”
他转向裴涟: “裴爱卿,她们可是点名让你来评诗,你且说说,这一回,谁更胜一筹?”
裴涟闻言,眼神微微收敛。
王书瑶的举动他猜出了几分,只是没想到怎么又牵扯出傅世子?
一时看着虞苏的目光带着复杂。
女子姿容静雅,眼神清冷。
想想裴涟释怀了。
她这般的女子,哪里需要她出手,自是爱慕她的人。
他不就是吗?
只不过喜欢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怎么也不会给人添麻烦,倒是傅世子夫妻二人。
一言难尽。
裴涟顿了会开口道:“世子夫人之作,情致缠绵,只是感情外泄,未免失了几分含蓄美。”
“反观玄王妃所作,既有意境又有格调。尤以红颜未必皆多媚一语,破开俗见,立了身也立了格。”
“皆说诗可见人心,那臣自然更敬佩清醒之人。”
“是以,臣以为,王妃胜。”
闻言,王书瑶脸色青白,强颜欢笑,
她顿了顿,语气似含玩味,
“玄王妃果然深藏不露。往日宴席从不作诗,今日却一鸣惊人,书瑶当真佩服。只是这诗句太过精妙,不知是否……得过状元郎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