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色微亮。^y¢e`x,i?a′k-e·.?c!o^m¨
虞苏醒得早,稍作洗漱后,刚坐下,就有仆人送来一罐热腾腾的汤。如今粮食紧缺,日常吃的都是粗粥淡饭。这汤倒是用心,肉香浓郁,还有几味药材。伺候的老妇人笑着说道:“之前不知道,女君怀有身孕,吃的都是粗茶淡饭,瞧您这身这么弱,沈公子特意交代厨房给你做了补品,快趁热喝吧。”虞苏看了眼汤,又看了看她,微一点头。她知道沈桓是一片好心,没有拒绝。她现在身子虚弱,确实缺乏营养。之前一直没有的孕吐反应也渐渐出现了,就好像肚里的胎儿知道她已经脱离了危险,终于可以任性了。虞苏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多谢。”妇人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小姐哪里用得着道谢,都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应该做的。”虞苏放下瓷勺,目光清澈:“饭菜是你端上来的,我与你并非主仆关系。受你恩惠,自当说一声谢谢。”老妇人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稀奇,又带着几分讶异。-m¢a-n′k?a.n?s?h-u^.`c/o,m′她搓了搓手,忍不住道:“姑娘与我先前见过的人不同。”虞苏轻抿了口汤,抬眼看着她。老妇人道:“唉呀,老妇嘴笨,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就是觉得您说话可亲,不像那些动不动就呵斥人的主子。怪不得沈公子待您不一般。”虞苏闻言放下汤碗,再开口时,声音已带上冷意:“我已经嫁人,而且还怀了身孕,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好。否则,不仅是我的名声受损,沈公子尚未婚配,更会被人说闲话。”老妇人一顿,知道是自己失言,忙不迭改口:“是是,您说得对,是我多嘴了。”用完餐,老妇人麻利把碗碟收了下去,屋内又恢复一片安静。虞苏身上暖融融的,一时竟不知该做些什么。客房里没有书籍,她也不愿去麻烦别人。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沈桓来了。他站在门口,阳光洒落,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其实沈桓是在出发之前特意来见虞苏的。+w^o\s*y!w..′c-o¢m+沈桓道,“入了夜,我会和他们一起出发,你在这边等我。”虞苏闻言,微微睁大眼睛:“沈东家也要去夜袭?”沈桓见虞苏一脸惊讶的模样,眼角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我如何去不得?难不成,你舍不得我去?”话一脱口,沈桓便后悔。瞧了瞧虞苏,见她神色自若,这才安心。虞苏轻笑一声,敛了表情:“我看公子是个文人,难不成也会武?”她目光在沈桓身上流连。却见他眉眼如画,周身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书卷气息浓厚。瞧着,分明是个适合执笔作画的翩翩公子。“怎么?我看着不像会武吗?”沈桓问。虞苏毫不犹豫点头。沈桓微微挑眉:“那我得给你露两手,以免你小瞧于我。”虞苏本就无聊至极,此时有了消遣,便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院子里。庭院不大,青石铺地,四角种着几株翠竹,微风下摇头晃脑。沈桓解下腰间佩剑,缓缓抽出。他站在院中,一动不动时,背影像竹,纤长挺立。可当他动起来时,却让人完全忽视了他身上那股书生气。他不似陆玄昭那般健硕,但身姿挺拔、线条流畅,背影如同一棵傲然的青松。随着舞动,他渐渐与剑融为一体,一招一式十分灵动飘逸,力道也十足。只是剑锋每一次破开空气时,都不见半分杀气。虞苏看得目不转睛。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梅花林下陆玄昭舞剑的模样。只是一个剑招见血,带着刺骨的杀气。一个则柔和内敛,如水入剑。剑舞完毕。虞苏很配合,鼓起掌。沈桓站定,把剑收入鞘中,转身看虞苏。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像是怕被察觉似的,匆匆收回。“如何?我这剑术可以去夜袭吧?”虞苏牵动嘴角,浅浅笑了一下。“对付那些流民,自然够用……”沈桓闻言略显不满,把手中的剑随手抛给一旁候着的仆从。“哎!我可是对我的剑术相当自信的。”他眉头微蹙,忽然又像想到了什么,声音逐渐低沉,“你这一说,难不成见过比我这更好的?”话一出口,沈桓就觉得自己自找没趣了。心头掠过一丝懊恼,他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