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乌云滚滚,长空之上弥漫着压抑的冷雨。~e/z\k!a/n.s`.!c?o?m+
虞苏掀开车帘望出去,细密的雨丝夹杂着冬日的寒气,丝丝缕缕沁入衣裳,让她忍不住微微一哆嗦。
这是离开京城的第三日,一路倒是风平浪静。
马车外头,娄姑、罗娘子、青葵等人正围着简易搭起的炉子,煮着一锅鲜汤。
汤里的兔子是镌风打的,此刻他正披剑立在车辕边,笑得眉飞色舞,邀功一般道:
“小姐,还想吃什么?我再去给你猎回来。”
虞苏闻言弯眸一笑,正欲答话,忽然一骑快马从雪地深处疾驰而来。
镌风神色倏然一变,手中剑出鞘,一声铮鸣,寒光闪过。
青葵赶紧阻止:“镌风,停下,是熟人。”
虞苏闻言,望了过去。
却见那人勒马停驻在车前。
淡淡的天亮落在他脸上,眉眼如画,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是沈桓。
“真巧啊,王妃。”
虞苏眸光一动,本想纠正他,却放弃了。
如今,她的精气神尚未完全缓过来,心中更无余力投入到新的感情之中。
情爱如春花易逝,唯有手中的权势才最真切。
于她而言,剩下的日子,手握刀柄,徐徐图之才是王道。
思绪回笼,虞苏笑问:“你怎会孤身一人前来?”
“自然是逃命啊。”沈桓神色自若。
虞苏一怔,缓了片刻,语气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促:“京城发生什么了?”
沈桓随意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人心惶惶。¨x^i¢a!o~s^h\u/o_c-h+i·..c\o\m^”
见他无意细说,虞苏没有追问。
但首觉告诉她,陆玄昭一定在风暴之中。
可那又如何?二人己经和离。
如今,她孑然一身,京城……
无牵挂。
秦臻身边有哥哥照拂,自然无忧。
至于虞家,那里早己不是她的家。
情意己还,从此再无纠葛。
虞苏淡淡开口:“你要去哪儿?”
沈桓翻身下马,站在雪中,坦然道:“去南边啊,王妃呢?”
虞苏嘴角扬起一丝浅淡的笑:“明知故问?”
被人识穿,沈桓也不尴尬。
他唇角微微上扬,漆黑如墨的眸子泛起点点微光。
“那……王妃顺路带带我?”
“就算看在之前送你回过京城的份上?”
虞苏一怔,听他又道:
“我沈家祖籍就在江南,虽不比勋贵,却也是当地豪强大族。”
虞苏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去江南,正好仰仗沈家的庇护喽?”
沈桓垂下眼,避开她的目光,嗓音略有些涩:“若你愿意,沈桓愿护你一世平安。”
虞苏微微一顿,没再多言,只轻轻笑了下,放下车帘。
她朝外吩咐:“青葵,给他一碗汤暖暖身。_l!o*v!e*y!u?e¨d?u.._n!e.t¨”
青葵迟疑了一瞬,应声:“是,小姐。”
沈桓闻言,不由地眉眼染了笑意,
显然,虞苏愿意带他同行了。
镌风在一旁看得气鼓鼓的,两年未在小姐身边,他总觉得自己缺失了许多,忍不住问青葵:“他谁啊?”
青葵斜了他一眼,语气微妙:“和你一样。”
镌风一愣,顿时涨红了脸:“什么和我一样?我对小姐那是忠心!”
青葵不语,只是瞳仁瞥了眼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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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雪花洋洋洒洒,很快将整座宫城铺成一片银白。
长长的宫道如深渊,陆玄昭立在最前,铁甲寒光闪烁,身后千军肃然。
“长公主明棠,罔顾人命,擅权误国,黎庶难安。今日,本王奉天靖难,诛除奸佞,还朝廷清明!”
“诛明棠!清君侧!”
千军齐齐回应,声如雷霆。
半月前,自虞苏离京后,陆玄昭便与长公主展开了不死不休的斗争。
两人针锋相对,势同水火,朝堂上暗流汹涌。
他手握长公主贪墨巨额银两等各种铁证,如山一般的证据呈至清远帝御前。
清远帝却迟迟不作处置,装聋作哑。
太后更是一力庇护明棠,三番几次宣他入宫,叫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