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明天你送兰衡离开,看他这段时间住哪,派人盯几天。”
东陵煜绕着桌子一圈一圈慢慢走着,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带来真实感。
“殿下是还怀疑他吗?”
“你知道的,我只看证据,周南也该回来了。”
......
深夜,万籁俱寂,城郊的一处农庄里,五名黑衣蒙面人聚集在马圈外,依次将马匹牵出,手上的麻袋往马背上一扔,翻身上马,一行人朝猎场疾驰,猎猎风起,带来一片肃杀之意。
在逐渐靠近猎场,马蹄声渐消,领头之人朝左侧比了几个手势,马头调转,朝着内围的方向行去。越接近内围,地面土壤越是松软潮湿,但一直到进入深处,竟没留下明显的马蹄印。
若有老道的养马人在此,就会发现这几匹马用的是走马步。这些马竟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观其身姿,只有凉楚才能出这样的顶尖。
“就在这一片,按地图上划分的位置分散开。”
领头人开口,声音清冷低哑,若姜蘅在此,就会听出这是东亭澜的声音。
众人四散开来,麻袋口打开,东亭澜从中取出几个小药包,均匀将药粉撒落在地。在猎场正式布控前,他们每晚都到这附近操作一番,只待养成一片夺命之地,同时也意在熟悉地形。
半个时辰后,五人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离开。
......
“三殿下,查清楚了,四殿下那边这几日采买的药材多是用于养伤,滋补类。但具体效用看不出来,”
“什么伤需要用到这么多名贵的药材?”
东景铭敛眉深思,“前几日进他府邸的那人还没出来吗?”
“还没,就连徐寅良也没有出来。”
“有意思,看来四弟病得不轻啊。继续盯着,若是那人出来,找机会抓过来问问。”
东陵煜受伤需要医治却不寻求宫里的医官,这事多少有点耐人寻味了。他这个四弟,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难不成真被几日前的随口一说猜中,是中毒了?
姜蘅还不知道自己作为兰衡的身份已经被人盯上了,这会儿他正躺在床上思考李连究竟是哪一方的人。这人竟能在东陵煜身边潜伏这么久,还混成了对方的得力干将,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他仔细回忆今日的情形,从李连对他有杀意,再到消退,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确定自己是东陵煜的敌对方。
突然,他一手扯落自己头上的发带,普通的藏青色料子,甚至有些粗糙,很符合他一个清苦赤脚大夫的身份。
他从发带的一端细细摸索端详,最后在靠近尾部的位置看见一处样式奇特的花纹,像一个口字,在左上角斜插一道。
“原来看的是这个。”
姜蘅轻笑出声,怪不得东亭澜那么轻易就同意自己过来了,原来是给他备了一道护身符。但既然对方没说,他就只当不知。
第二天,姜蘅打算做做样子去跟东陵煜辞行,却被正候在他门外的李连拒了,说他可以直接离开。又递过一叠银票,说是搬进新宅前的花销。
“四殿下果然大方。”
“马车已经在外候着,兰大夫随时可以离开。”
一听这话,姜蘅收下银票,就往大门的方向走,瞧见李连跟在身后,他也不在意,还以为对方是要将他送到门口。谁知他都要上马车了,对方还跟着。
“大人这是?”
“殿下吩咐我护送你回去。”
姜蘅哼笑,随他去了,他可不信东陵玉会这么好心。他抬脚进了马车,李连后脚跟上。
等驶出一段距离,李连压低了声音,“东陵煜之前派了人去查你,这两日人就要回来了。”
姜蘅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但也不在意,那人绝对查不到他的底细,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有问题。毕竟,他治好了东陵煜是事实。就算再怎么怀疑他,也不敢对自己的下手。
“宿主,有人跟着。”
姜蘅掀开车帘一角,就见后面果然跟着一辆马车。
“你们还派了人跟在后面?”
“没有,今天除了车夫只有我。”
“出城。”姜蘅当机立断,“除了身上的刀,你有没有其他兵器。”
“直接回四皇子府吧,现在你是四殿下的恩人,他不会让人对你下手。”
“我总不能永远待在四皇子府。直接解决了省事。”
李连猜到对方的打算,从刀柄上抽出一把匕首递给他,又掀开车帘吩咐车夫出城。马鞭挥动,就往城门方向去,但速度未变。在外人看来不过是这辆车本就是要往城外走。
姜蘅挥舞几下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