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当第一波冲锋者战程过半,文征命令号角手吹动号角,第二波大军应声出发,文征丶盛澈以及成安混在这批大军之中向前线进发。
对方不甘示弱,也吹动号角丶捶打战鼓,号令第二波兵卒出发。
这一回不再有箭雨迷乱视线,而是实打实地到阵便打杀。
这一波更比上一波激烈,才半刻钟,平原上的地皮便成了红色,血腥味在空中飘散,血肉在眼前横飞。
这一仗是否得胜,看的不是活下来的人多人少,而是是否有所行进丶攻入城门。
兵卒们卯足了劲儿地往前冲锋,那座巍峨的北城门似乎就在眼前。
临行前,文征亲口许诺过,前三名进入城门的战士赏黄金千两,赐三代爵位。
——
西域。
这是沐棠开凿坎儿井的第五日。
普通而又适当的劳动可以使人心情愉悦,但被逼迫又高强度的劳动只会让人行尸走肉。
纵然有都兰在旁边陪着,沐棠却也笑不太出来——开凿坎儿井太累了,她恨不得直接钻进沙子里躺着,好把自己埋了。
“你们几个凿土的,去下个井道帮忙!”监工举着灯,伸出黑噗噗的手指点了五个人,正巧点到了沐棠。
沐棠不舍地看向了身边的都兰。
都兰笑着拍了拍沐棠的肩膀,“等今天的活干完了,咱们在外头见面!”
沐棠还想靠着都兰多说两句,那监工就皱着眉,阔步走过来推搡了沐棠一把,“磨磨唧唧干啥呢!还不快滚过去!”
沐棠话还没说出口,只得随着另外四人走到别的井道去干活。
这井道开得偏斜弯曲,比原先的井道还要漆黑,除却难闻的空气和飞扬的尘土,沐棠什么也感受不到。
“用点力!没给你们饭吃是吧!”没听见激烈的声响,该井道的监工挥了挥手头的鞭子。
听着鞭子的抽打声,沐棠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时候她又想家了,想回未来,想继续过那种自由丶平等丶公正丶法治的美好生活……
沐棠越想越觉得委屈,手头凿土的动作也愈发不利落。
忽然,鞭子狠狠地甩在了她的后背上。
沐棠尖叫了一声,被抽倒在地,随后那监工提着灯走上来,对着倒地的沐棠一阵踢踹,“你他娘的甭想偷懒!”
本就腹中空空,又遭毒打,沐棠一时间无力爬起,只能蜷缩在地上,以求减轻疼痛。
见沐棠迟迟不起,也没有求饶声,那监工心中窝火,当即扯着沐棠的一条腿,粗暴地将她拖出了井道。
井道有些砂砾碎石,一路拖行,沐棠的后背丶手掌被摩擦出长长的伤口。
一出井口,那监工便把沐棠甩到了一边去,沐棠狼狈地趴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另一位监工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好戏,并不忘提醒道:“这个女人来头可不小,切记只可打骂,不可淫辱,更不要让她断了气!”
沐棠毕竟是皇家命妇,若是被外男夺了,万一丑闻不小心传了出去,皇家总归是免不了要受到一番指点。
那监工搭在裤腰带上的手不情不愿地放了下来,“他娘的!居然不让睡!我还想尝尝所谓王妃是什么好滋味呢!”
面色惨白的沐棠听此,惊恐地撑着身子,向后缩了缩。
若这又老又丑的监工敢对她行不轨,她拼了这半条命,也要亲手将他杀剐了……
“你们两个,将这小娘们抓住了!别让她跑了!”监工指了指后头的两个小属下,而后转身而去。
被指到的两人大步冲前,牢牢将差点起身跑走的沐棠摁下,迫使她跪在地上。
沐棠一边如发狂的兽一般怒吼着,一边眼泪哗哗地流,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依稀瞧见那监工又朝自己走来,巨大的惊恐浮上心头,她使出浑身解数要挣脱桎梏,奈何身单力薄,终不得愿。
那监工一手握着剪子,一手扯住沐棠那因多日未曾清洗而裹夹着沙土的散乱发髻,狞笑一声,剪子胡乱地将那头乌黑的发剪落。
不知是剪了多少下,沐棠那一头原本又长又齐的秀发此事有的长至腰腹有的短见头皮,甚至她的头皮上还有被剪子划开的伤口。
见沐棠大半的头发都被剪落,那监工大笑着离去了,两名小属下也松开了沐棠。
华夏子孙字千百年之前便将“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烙刻于心,损人发肤无异于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