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父亲对我特别好,一般我的要求他都会答应,比如买个铅笔丶买个本子,他会让弟弟和姐姐拿用秃的铅笔头和写完的本子换,对我从来不要求。每年过春节给的压岁钱两毛或五毛,我都能一直存在铅笔盒里,姐姐和弟弟的早早就拿去买了糖吃。当然他是请小朋友帮忙买,因为卖糖的柜台是母亲在管。
父亲已经从里屋搬到了最外屋,以前小姑住的那间。他躺在床上,炉子里刚生的火,房间里冷飕飕的。
我端着一个白缸子,里面是已经不烫的开水,另一只手心握着父亲该吃的药。
父亲不看我,只是望着天花板。我走到父亲跟前,把缸子递到他嘴边,还有些颤颤巍巍的:“爸,吃药。”
父亲不看我,我连着喊了无声,父亲还是不看我。我急了,一下子哭了:“爸,爸,你可不能死啊,你得吃药,我们不能没有爸爸呀。”
我尖锐得的哭喊可能是吓着父亲了,他赶紧起身,接过缸子放在炉子上,把我抱起来坐在床边说:“傻孩子,爸爸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呢,别怕,爸爸死不了。”
“你不吃药就会死,妈说的,妈说,你必须吃药,爸,吃药。”我又把手心伸到父亲眼跟前。
父亲拿起药放嘴巴里,又喝了几口水,然后张开嘴给我看,那意思是看,药都吃下去了。我才破涕为笑的回去给母亲汇报。
弟弟跑了两趟,第一趟是米饭,用毛巾包着,怕烫着手,第二趟是鸡蛋菠菜汤,端的那个费劲啊。父亲之后在自己赶紧接过来。弟弟对父亲说:“爸,你先吃,给我剩几口,你不吃,我就吃不上你剩的,你赶紧吃吧。”弟弟眼睛盯着米饭,口水都了出来。
弟弟的劝说直接逗笑了父亲。父亲直接端着米饭和菜汤回到厨房我们的饭桌旁,给弟弟拨了一小半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