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邪魅,但此刻的他却如冰雪地冻温度般让人瑟瑟发抖。
他闭了闭眼,「你没有说实话。」
冷峻的气场带给她无尽的颤栗的天气有十二月般的寒肃。
江眠咬紧下唇,手指也颤抖着紧握,鼻间有些酸,「我说。」
我全都说。
顾宴瑾缓缓睁开眼,盯着她看了几眼。
像是要把她看出个洞,喝了口茶。
只听她像讲故事流畅般娓娓道来:
「今天去一条偏僻巷子买手机,回去的路上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一群人围着我,有个人想侵犯我,有个人救了我……」
「就是这件衣服的主人。」
房间里久久没有声音,空气凝固,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被听见,江眠擡头,看到的是顾宴瑾僵在原地,石化了一般,像出自希腊最负盛名的雕刻家之手。
瞳孔震裂,眼里有什么灰白碎片四裂,手中的白色瓷杯因为手颤抖而洒出茶水,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手上还拿着东西,茶杯垂直降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大风呼啸,翠树左右摇动,卷起千堆叶。
顾宴瑾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僵硬的像一台退化的机器,粗糙的手指打不过弯,颤抖着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有陌生的洗发露的味道。
喉间有些哽,看着她透亮的眼睛,却又说不出话。
他移开眼,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继续抚摸她的发丝,声音有些不易被察觉的抖。
「眠眠,不怕吗?」
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些话。
他听到的时候,心都要碎了。
江眠有一瞬的僵住,呼吸也不通畅,全身血液在逆流,血门不通,像全身都被灌了冷水,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从来不是矫情的人,这么多年来,她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她已经习惯了自我排解。
但现在有个人居然问她怕不怕。
真是可笑。
难道她不怕吗?
她只是个15岁的女孩,遇到这种事,怎么会不害怕呢。
但她却出奇的冷静,在和人诉说的时候面色平静,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她的心智成熟程度早已超过同龄人,这些年,都习惯了。
从没有人问过她怕不怕。
人常说,自我安慰的时候很快就能恢覆,当有别人过来安慰你,心里的委屈因子又开始爆发,溃不成军。
眼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悄无声息,让人感受不到哭的迹象。
但湿了一片的手掌无声传达了她崩溃的讯息,手掌下摆承受不住眼泪的溃放,开始细缝溢出,美得惊人,也生生割在人的心脏,一滴滴炸开,开出艳丽萎靡的花。
顾宴瑾不敢放下,也不忍。女孩是要强的,这是为她盖的遮羞布。
起码在这个时刻,她有人依靠。